但与之相反,蜃城的旅游业发展的非常红火,只因为外来者可以对通过中介对自己的行程进行私人定制,只要钱准备的足够,无论什么类型的策划都可以在游览期间完美复刻。
倒不是这里的居民有多么热情好客,只不过是因为帮助这些旅客完成梦想之旅的演员是城市里一种常见的职业。
街道上肆意欢歌的人群,天桥下的满身冻疮的流浪汉,赌场中挥霍金钱的败家子,乃至暗巷中偶尔出现的拦路的暴徒,也都只是系统按照个人综合评定所分配的职业之一,而并非自愿。
这座城市里每只“蝼蚁”的一颦一笑都是被计划好的,它看起来繁荣热闹,内里却一团死寂。
蜃城并没有政府,所谓的系统则是有几家顶尖的科技公司共同研发的,而真正掌控着城市命脉的则是教会。
每个居民从出生开始就会被打上类似思想钢印的东西,他们以教会所发表的言论为行为准则,相信神的存在,他们按照系统标准严苛地约束自己的行为也是出于信仰,而在他们的思想中,这是凡人唯一可以接近神的方式。
不仅如此,纪旬也注意到了小册子上着重强调的一点注意事项:蜃城每隔十三年,会在2月13日这天的零点进行封城。
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虽说本就没有蜃城的居民曾离开过这里。
城市的管理系统会提前一天开始陆续清出外来人口,任何中介都不会在这一天接待外来旅客的预订,直到24小时后,新的一天到来。
没人知道城内发生过什么,因为每次结束后,在外界看来一切依然还是从前的模样。
其他人只知道,蜃城居民将这一天称为——神降日。
“他们走了么?”和景迟一起挤在车站广告牌缝隙之间的纪旬小声问道。
只见景迟微微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喧闹的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但并不像是赶着去哪里,更多的只是在车站里来回地一遍一遍走着,像是在执行某种程序一般。
而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相似的微笑。
大概是并没有看到先前紧追着二人不放的安保队伍,景迟朝纪旬摆摆手,率先走了出去。
纪旬也紧随其后从广告牌的遮挡处走了出来,简单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感到僵硬的身体,便立即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
因为这样不经意的小动作,在现在这种所有人都仿佛机器一般行动的环境里总会显得格外扎眼,纪旬唯恐再节外生枝,还没来得及放松一下,就又瞬间紧绷了起来。
纪旬的余光扫到了身旁景迟的身上,只见对方周身倒依然是那熟悉的云淡风轻的气质,嘴角礼貌勾起的弧度没有对比的时候看起来还算舒坦,可现如今有了城市居民的烘托,倒显得与他们格外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