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在地毯中央找了个落脚点,盘膝坐了进去,低头在一堆缺胳膊断腿的游戏手柄里翻了半天,总算挑出个全须全尾的,冲我扬了扬。
“辜哥,接着!上次你玩的关卡,我帮你存档了,这游戏刚出的续作,来试试。”
我一动不动。
为什么他的游戏机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因为他太菜了。
其中一大半,都是我拖航母的时候,忍无可忍,徒手敲断的。剩下的大概都是他被人暴打的时候,激情掰折的。这堆电子垃圾居然被他倾倒进了新家里,堆积如山,可见他对于游戏的执着和他本人的电子竞技水平一样令人发指。
电子竞技,没有兄弟情,我又不是逛菜市场,为什么要对菜有感情?
这颗小白菜还锲而不舍地朝我展示他到手的几款游戏,我人在屋檐下,终于艰难地盘膝坐在他身边。
四年前玩到一半的关卡,似乎还停留在昨天。熟悉的bgm响起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我忘记了一件事情。
我忘了哭了。
从听到噩耗那一刻就该留下的眼泪,居然被我忘记了,难怪它像一段无法响起的画外音那样,始终在我的心口,我的嗓子眼,我的眼眶鼻梁,我一切与外界接驳的神经末梢徘徊不去,郁郁不平,等到我后知后觉打开音量的一瞬间,它才铿然作响,没顶而来。
我失去了我面目可憎的父亲,这意味着他不再面目可憎,也意味着我终于失去了我的父亲。
夏煜放下游戏手柄,转而抱着我,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辜辜,别哭。”
第18章
老板娘回来的时候,我还破破烂烂地挂在柜台边。
她吓了一跳,表情非常复杂。
“小谢,开张了?”
我还在捂着肚子发抖,整个下身一片狼藉,股间还垂着一条黏糊糊的小尾巴,现在浑身上下无处不酸痛,手肘和膝盖都被磨得通红。
好在店里伤药多,我把自己收拾完,裹在一张大毛巾里。
她抓过我的胳膊看了看,得出一个结论。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我虚弱地指了指我自己。
她没好气地给我破皮的手肘涂了点药膏:“你是小猪蹄子。”
她数落了我半天,一边用中年妇女特有的指桑骂槐手法怀念她的情人,我都快蔫成蘑菇饼了,她把毛巾搭在我头上,问我:“kaibao的那个,给了多少?照例要包个大的,别被人白拔头筹了,屁股越卖越贱价,得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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