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挨饿。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想不起来了,那大概是一场充斥着毒蛇猛兽的梦,并非人世所堪。
我晕头转向,突然被一股巨力拖行出去,贯在铁门上。
我仰面看着白鹿,它在离我数步之遥的台阶上,皮毛如雪。
那个老男人扣动了扳机。
我的蘑菇汁漏了一地,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被蛀了个洞。
我一时堵不上,只能用衣服捂着,以免因为脱水而瘪成蘑菇干。
“现在还差多少?”男人问。
它很长时间没说话。
我听到它沉静而冷漠地说。
“我从不说谎。”
为了表彰它的美好品德,我把命奖励给它。
第43章
我死了。
确切地说,我的肉身已被几颗子弹所洞穿,跟个烂柿饼似的,淌着橙红沙甜的流心馅儿。
我跟元神出窍似的,懵懵地晃了几圈,旋即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时,我已经彻头彻尾地化作蘑菇,仰人鼻息而活。
我是……我是在……
对,我是在医院里,黏在培养皿的手背上,和他同甘共苦,尝那些恶心得要命的药末。
我跟他一对眼,就发现这还是个熟人。
长得像爬行类的哺乳动物,仅此一家。
学名应该是周飙。真是冤家路窄。
我吐得稀里哗啦,他还来捏我的菌柄。
太讨厌了这个人。
那厢夏小姐靠坐在长椅上,神色疲惫:“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我就把小煜扔到了部队里,结果不出几天,人就跑得没影了。我问你,是不是你接应的?”
培养皿笑道:“我闲的?我俩再穿一条裤子下去,非得扯开裆不可。”
夏小姐没说话,我注意到,她的膝上盖了一件外衣,两袖各有一道及肘的裂口,被黑红色的血液浸泡得一塌糊涂。
连带她的裙子也遭了殃,她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平静地,抱着那件衣服。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sb弟弟的。
仿佛上一秒,他还穿着这件外套,和我在棕榈树下接吻,他用手臂帮我挡着坠落的露水,转瞬间就只剩下了狼藉的血污。
我在感情一道上,总是被捉弄的,大概情人应有假痴不癫的心与眼,而我只是一条彻头彻尾的糊涂虫。
不过他如今也是真疯了。
又或者他骗我骗得太入戏,还想扮一场疯魔给我看。
我有点唏嘘。
培养皿似乎颇有兔死狐悲之感,把那件衣服拿起来看了一眼。
血淋淋的袖口正好垂在我的伞盖上,血腥味里混着清凉的梅子汽水味,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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