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里头自顾自癫狂的冷竹,喊道:“冷竹!你还不冷静,就没法衣锦还乡,向你爹娘交代了!”
听到没法回家,癫狂的冷竹这才冷静下来,但却神情呆滞,仿佛卡机在自动复一般。
风策耐心和他讲:“你知不知道,你本来已经考上进士,可以衣锦还乡,但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这满地尸体,都是你杀的!”
“你杀了这么多人,不仅功名要被废除,还得以命相还,最迟秋后就要行刑问斩,不仅不能衣锦还乡,还给家族蒙羞。”
冷竹吓得趴在困住他的冰晶上看着风策指向的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手上还有刚刚吃人时留下的血,全部都黏在冰晶上了,让透明的冰晶墙面模模糊糊又黏黏糊糊的。
而当他听到风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双赤红的眼里猛地升腾起绝望来。
他不可置信站起身想退几步远离此处,却直接撞到身后冰晶上,跌到在地上。
“他们不是我杀的!是水荷和可烟杀的,是她们杀的!我只是饿了,想吃…所以才…所以才…”
冷竹面目上恐惧和委屈扭曲在一起,他看着风策,极力澄清讨求原谅,似乎认定风策是他的审判官。
风策蹲下身看他:“你看清楚,我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你说的水荷和可烟,反倒是我亲眼看到你挖了他们的心脏和大脑在吃,前些天这客栈里三十几位学子也是脑髓掏空,应该都是你杀的吧?”
被揭穿罪行,冷竹害怕得浑身发抖,极力摆着手想远离风策,通红眼睛里带着泪:“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是你们逼我的!你们才是真正的凶手!我没杀人!”
“我从前朝考到今朝,每一次,几乎每一次都是差一点考中?为什么?!我明明答得那么好、明明那会元的考卷文章不及我十分之一,而我却落榜了?”
他满面泪水,说话的嘴都抖得合不上,呜呜咽咽哽哽咽咽诉说这些年的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爹娘还等着我衣锦还乡,还有小醉在等我回去娶她。”
“我是三岁能诗五岁成文,我是供认不讳的天才!我不仅童试乡试都是第一,我还是村里唯一一个能上学堂的。”
他抬头看向风策,声音嘶吼又带着哽咽,满面泪和涕流下。
“我爹娘砸锅卖铁才凑到银子让我来雍都科考,临走前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来送我,说我一定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我也一定要考取功名,衣锦还乡!”
风策耐心听他说完,问他:
“既然你是供认不讳的天才,那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考取功名吗?”
冷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子已经通红,鼻翼正努力一张一合吸着气,喉咙发出细小的呜咽哭声。
冷竹不信他身为十二音阁副阁主有人敢坑害他,含泪的目光充满疑惑,直直看向风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