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宁国公傻眼了。要是聪明人,皇位都定了,应该老老实实的向新帝服软,由着新帝出够了气,看在开国功臣的份上,新帝最多是冷着不用,保住家里基业不倒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宁国公是武将,还是敢跟着开国皇帝一起造反的武将,哪有这么多的弯弯绕?他耿直着呢,耿直得对新帝的所有政策都批评一番,以至新帝登基一年后,“旧伤复发”去陪先帝了。
然后便有了原身降五等袭一等将军。哪怕降这么多等,也平息不了新帝对宁国府的怒火,在原身守孝的第二年,北戎叩边,新帝以原身将门虎子之由,直接夺情启用他上了战场。
期间的龌龊就不用详说了,总之就是后勤补给不力、武器不良、左右军队协同不好那些问题。原身也是个硬项的,凭着一己之力,生生带着缺吃少喝的五万兵丁,抗住了北戎十万之敌,将北戎挡在了边境之外。
可是原身自己,在对战之中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还是他的家将焦大,从死人堆里把他扒拉出来,背回营中。军医治伤时发现,原身中了三处刀伤,一处箭伤。如此伤势还撑着一口气,让军营的那些粗汉们个个伤心、人人掉泪。
刀伤分别在左膀、后背、右小腿,箭却直接射在了胸口处,到现在也只是割去了箭尾,箭头还留在那里——中箭处离心太近,哪怕是得了战报的皇帝,亲自派来的太医也不敢拔出。
记忆接收到这里,贾代化(从现在开始,刘璃要适应贾代化的名字了)心里冷笑两声,灵魂力外放,发现车厢里只坐着焦大,现在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盹,放心的拿出修复液来,喝下了两滴。
现在他还是一个重伤不治等死之人,不是让伤马上好的时候——总得让皇帝看到他的惨状,不求他起什么恻隐之心,只要让自己暂时留在京中,能有时间理一理身边的事。
这两滴修复液,足以让贾代化坚持到京城,还顺利的面了圣。其实是皇帝单方面见了贾代化一面,因为他一直以来就没清醒过。
“为国戍边守土有功,当奖。”看着昏迷不醒的贾代化,皇帝心里是有些窃喜的:伤得这样重,就算是保住一条命人也废了。宁国府的长子贾敷刚刚七岁,听说还是个身子不中用的,能不能长成都在两可之间。
现在哪怕是厚赏几分,宁国府十年之内也起不来了。
不用十年,只要再给皇帝五年的时间,他相信自己便可把军中的权利收回大半。现在奖赏了宁国府,还能让军中的将领知道他这个做皇帝的,是功必赏的仁义之君,不愁他们不效死力。
“昏迷”之中的贾代化,带着皇帝赏赐的大批财物跟一等伯的爵位回了府,迎接他的是后宅妇人们的泪水。真没看错,就是妇人们,里头还没有原身的亲娘,因为宁国公的夫人已经先他而逝,哭的都是原身的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