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鬼扯的本事,修过道的贾敬还是有一些的,分辨别人是不是鬼扯更在行。不过他没当面戳穿少卿大人,而是跟人一起回忆了一下当年同科之谊,也发了些自己不得不回府,无法清心修道的牢骚。
牢骚的根源自然是自家不省心的儿子。
少卿大人很是善解人意的拉着贾敬到没什么人打扰的地方,要替自己的同科排忧解难。贾敬除了叹气,眼角也是通红:“当年看着他还算顶事,我才放下尘世劳碌追求大道。谁知三清入梦,说凡事不清难得大道。那个逆子,生生误我。”
这么悲痛的同科,少卿大人又同情又替他心酸。打听到贾敬是为了贾珍给贾蓉定下的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就与他感同身受起来。
“你何不做主退了亲?”少卿大人出起了主意。
贾敬就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热切的看着少卿大人:“经年可愿替愚兄代劳说项?那秦邦业我不愿意见他,趁着贾珍几杯酒喝昏了头,算计孩子的亲事,实在是小人所为。若是经年出面,就算你不是他的上官,品级上也可压过他去,不信他敢有违。”
经年是少卿大人的字,突然被贾敬在这个情况下提起,也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荣国府贾政不是与秦邦业同部为官,何不?”
“哼,”贾敬语气中鄙视几乎化为实质:“经年真当我们两府分宗,只因为我太太被诬陷这么一件事?你也说了贾政与秦邦业同部为官,若不是那个假正经牵线,贾珍认得秦邦业吗,用得着我堂堂宁国府嫡长孙,娶一个五品小官儿家的养女吗?”
“罢了罢了,”贾敬很失望的看了少卿大人一眼:“少卿大人还是饮酒吧,此事我已经求了多少人都不中用,也不必少卿大人再为难了。”说完身子晃了两下,很没诚意的做出醉酒之态,便向世子告辞,也回府去了。
两夫妻回府对了对词,知道四皇子这边的关键,还要看西宁王妃三日后到访说的是什么。窦夫人让贾敬找两个眼生些的奴才,悄悄盯住秦家,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必相帮,查清是什么人就行。
第二日顾家大爷便来探望守妻孝的贾珍,话里话外问的都是当初贾珍为何要与秦家联姻。贾珍早被这门亲事给折磨惨了,少不得向顾家大爷倒一倒苦水。
说来他与秦邦业还真不熟悉,也的确是贾政从中引的线,两人在一次酒宴之中见了面。席间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提起姻亲之事,秦邦业便说自己家中也有一女。又有人起哄,说秦邦业的女儿定是生的国色天香,要不也不会藏的无人知晓。
秦邦业便苦笑,说出自家女儿的来历,那是一个养生堂抱养来的孩子,世人多有偏见,为了不让她在外受委屈,只好少让她出门交际。
说起世人偏见来,人人都有一肚子的话,个个表明自己不是那等势利之人。可是话顶话的,秦邦业说出自己女儿已经到了适嫁之龄,若是同桌之人真无偏见,可敢替子孙定下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