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承认,虽然想着让元春搏一场大富贵,可是贾母也知道皇帝还真不会特意去为难一个小小的宫女。
王夫人倒觉得贾政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元春虽然是小选进的宫,可是贵妃娘娘不是说,找机会让她做女官。说不定便是有人见不得元春好,这才……”
贾母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把目光转向贾政:“政儿,即是因林如海查帐而起,他那里你还是要去一趟,打听打听大皇子那里可有转圜的余地。”若是没有,也好早作打算。贾母已经听说,前两日甄贵妃宣贾敏进过宫,说不定还能从贾敏那里打听打听元春的事。
贾政本不想向贾敏低头,奈何贾母以荣国府存亡相劝,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林府。不想门子告诉他,老爷被户部尚书请去衙门了,今日不知能不能回府。至于请见太太?不好意思,太太不见外男。
一句外男把贾政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是你家太太嫡亲的兄长,哪有自家兄长来了竟不见的道理。”
那林府的门子又仔细打量了贾政一回,又跑进去禀报,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气喘着回来:“我们太太请教这位老爷,即说是我们太太嫡亲兄长,可将那些害我们太太的奴才都处置了?”
贾政听了甩袖便走,回府后因为激愤,向贾母告状的时候还是气息不稳:“不过是几个奴才,送回来的时候不光给人灌了哑药,好几个还挑了手筋脚筋,竟然还如此不依不饶。亏得当日父亲还赞她书读得好。别人读书明理,她读书竟然连忠恕之道忘了。”
贾母听了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不得不让人把贾赦请过来,商议怎么与大皇子划清界限,怎么去林府打探消息。贾赦听了,那脸上的嘲讽连掩饰都省了:
“老太太,敏妹妹是您的女儿,您该知道她没出阁的时候,就是个平日温柔和顺,遇事非得辩白清楚的性子。所以上次她把陪房打发回来,我就说让老二亲去扬州给她道歉。老太太舍不得老二的脸面,敏妹妹归宁的时候也该让王氏向敏妹妹好生赔罪。”
“结果老太太却连留也不留她,还让她出了国公府就不必再进府门,以她那个性子,怕是连我也怨上了。我不去讨那个没趣。”
贾母气得一拍炕桌:“听说皇子们被罚,都是林如海查帐而起,咱们府里也欠着国库银子,怎么能不去打听打听?”
贾赦混不在意:“咱们的欠银跟这次林如海查的不相干。府里的欠银,是开国时国公爷代天子抚恤伤兵所借,至父亲那时已经攒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圣人要,直接从库里搬出来还了就是。”
贾母听得就是一愣:“你是从何人那时听说国公爷已经把欠银攒得差不多了?”明明这事儿没人知道,她才对王氏从库里搬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