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独这个要求,萧责迟迟没有答应,二老就另辟蹊径,给他屋里塞了六个花容月貌的丫鬟,想让他乐不思蜀。
“放下罢。”萧责道,“你可以退下了,下次进来前,要得我许可才行。”
美貌婢女嘴唇微颤,嗫嚅道:“奴婢晓得了。”
不久后,萧夫人亲自过来,径直走进儿子的房内,颇有微词:“责儿,你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也不乏味?说是回来陪我们,还得我自个儿上门来。”
萧责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后笑道:“儿子知错,请母亲责罚。”
萧夫人只是借机与他说话,哪舍得责罚他?她上前拉过萧责的手,念叨道:“你呀,成天不知着家就算了,连个念想也不愿留给我和你爹了?就算你不愿成亲,至少也要留下一儿半女。你可知,经常同我喝茶的王夫人,她两个儿子的子嗣都七岁了,我看着真是羡慕不已。”
萧责正要开口,萧夫人将他堵住,“闯荡江湖玩玩儿可以,把自己一辈子抵进去那可不值当了。你不晓得,我是没日没夜的担心你和千玿出差错,千玿这臭小子,都一年多没回家了,要愁死我不成?”
萧责的神色柔和了几分,安抚道:“娘,您放心,我会保千玿周全。下一次,我也会将他带回来。”
萧夫人道:“那下次,你俩一同成亲了罢!”
萧责:“……”
“好事成双,甚好!”萧夫人喜上眉梢,笑了起来,“你们俩什么事都要齐头并进,喜事也该如此!”
萧责若有所思,低声道:“倒不是不可以……”
萧夫人又道:“对了,昨日你带回来那朋友,今儿一大早又出去了,说是去找人。管家说他脸色苍白,却不好阻拦。”
“他真当自己是金刚之躯?”萧责罕见的恼怒了,“娘,我出去找他,您自便。”
兴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一家商铺都络绎不绝。
其中有一人,头戴幂篱,身材高大修长,但背微佝偻,走进一家商铺,又很快出来,手里空无一物,看来他并不是要买东西。
他每走进一家,便会问里面的伙计,“可曾见过一名男子,身量约莫五尺二,样貌俊秀,明眸皓齿,但嘴唇的颜色浅淡,带一身病气,他叫曲谙……”
耐心的伙计会告诉他,未曾见过;正忙着的不耐烦的,就说没有没有,不买东西别进来碍事。
他皆礼貌致谢,走往下一家。
这一年来,他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遍,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否。
从最初的忐忑激动,到现在平静自如地走完一条街,一座城,他已经麻木了吗?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已如傀儡,无止歇的找寻只是在自我安慰。
可只有他知道,这一年的每天每刻,他仍抱有期许,期许着下一次询问会得到他想要的回答,期许下一个擦肩会与他念想之人再度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