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秋慕恒忽然笑道:“朕终于理解李延昭为何会举荐你了。”
陈忠道:“皇上?”
秋慕恒一抬手,让陈忠稍安勿躁,继而看着吴邵可,继续道:“百学须先立志。那么请问老师,朕应当先立什么志?”
吴邵可躬身道:“皇上,要想成为人上人,首先得学会做人。”
秋慕恒笑着点点头,表示对这话的认可。
“那么朕也赐你一句话。”
“皇上请讲。”
“要想在这皇宫中生存,首先得学会伪装。”
吴邵可在宫中教导小皇帝,心里也时不时地惦记着包龙图。
皇帝既要伪装成无心向学的样子,那么吴邵可也很乐意配合他演戏。帝王应每日读四个时辰的书,他就缩短成两个时辰,却把其中精华传授,不至让秋慕恒学无所成。
剩下的时间,他不必陪着,就想着如何出宫溜去天鸿书院,看看包龙图过得如何了。
吴邵可不觉,秋慕恒一直在盯着他瞧。他们相处下来虽只得短短几日,可贵在知心。这吴邵可讲学时丝毫不敢怠慢,一直尽心尽力,可一下课,他的无穷心事就漏了出来。
当然,吴邵可可没有愚蠢到将心里想法尽相摆在脸上的地步。可秋慕恒能在皇宫中生存下来,如何观人自有一套心得,吴邵可脸上的些许异样又怎能将他瞒住?
秋慕恒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于是直截了当问道:“老师在因何事发愁?”
吴邵可吃了一惊,连忙躬身道:“回皇上,臣是在想一个学生。他家境贫寒,读不起书,臣任天鸿书院院士时,准他勤工俭学,到书院读书。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秋慕恒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邵可道:“他很聪明,和皇上一样……”
说完他就急忙捂嘴,心道自己怎么这般口无遮拦,平民百姓怎能和皇上一样?
秋慕恒并不怪罪,双手托着下巴,极尽放松着道:“你说他和朕一样,想必和朕年龄相仿吧。朕听宫女太监们说起,这样的孩子,在外面,似乎叫……神童?”
“皇上圣明。”
“神童啊……你的一众学子中却唯独牵挂此人,朕倒很想见他一见。”
这句话,吴邵可起初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他能成为皇帝的讲师那都是不知道祖宗八辈积了多少德才修成的成果,平民想要见皇上,那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