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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雾诗看着他骤然散大的瞳孔,啧了一声,“你那什么表情?话没说完呢,是我妈的学生。”

尹雾诗父亲在她记事前去世,母亲陈立野是个活在左邻右舍的传说里、终年不见人影的科研巨佬,年幼的尹雾诗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孤儿。

她也曾有过任性哭闹、要求陪伴的儿童时期,但打给陈立野的电话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由本人接的——有一个孩子这件事大概让陈教授很是烦恼。

陈立野最擅长把烦恼转移出去。

而程放,就是那个得加班做实验到深夜,还要负责安抚导师女儿的倒霉鬼。

尹雾诗顶着迟仲行复杂的视线,换了个更不像样的坐姿,没什么感情地接着说:“我每次打电话闹,都是程放接,可能我妈觉得她会哄孩子。其实不是,只是我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程放就很惨,经常深夜开着免提在我的哭嚎里赶报告。后来她在的实验室晚上都没人敢去,因为总能听到来历不明的小孩哭声,而房间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她说得很轻松,甚至还笑了一下。

“后来我就养成习惯了,有什么事还是打那个电话,不是因为想让我妈接,就为了跟程放说话。她那个时候才刚读研,连男朋友都没有,就被迫给我当老母亲,愁得头都要秃了。”尹雾诗说着自己笑起来。

迟仲行不由想起了正厅里那张黑白照片,年轻的程放笑容温和而略带羞涩。

他轻声问:“后来呢?”

尹雾诗的笑渐渐淡了。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尹雾诗直视着他的眼睛,“后来——程放博士后出站那一年的平安夜,她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了,当场死亡。”

她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十年前。”

——一个早在十年前就去世的人,现在以NPC的身份出现在了系统里。

尹雾诗的视线转开,她盯着地面,近乎自语地轻声喃喃:“为什么?”

“吃饭还是喜欢用左手,有点强迫症,非要把饭菜码得整整齐齐的……那就是她。可是她不记得我了。”

尹雾诗抬起头,茫然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远远算不上质问,听起来轻飘飘的没有落点,像空气里漂浮的飞絮。

迟仲行却觉得胸腔里的心脏针刺似的疼。

在平静的表象之后,埋藏着更深的痛苦。

对于尹雾诗而言,程放是她整个幼年和青春期的寄托,靠着每周的视频电话,她所缺失的精神支持被一个遥远的人慢慢补足,无人分享的心事有处可去,不至于在地里深埋着无声地腐烂。

她后来选择从事医学基础研究,走上神经生物学这条路,也不能否认其中程放的影响。

可是死去的程放突然变成了系统里的NPC——不仅如此,还是他们这次任务的对象。

大概要感谢于自己对她的了解,让尹雾诗能一眼看穿这个考场隐藏的剧情:伯爵不是伯爵。

面具遮掩了上半张脸,立领挡住根本不存在的喉结,加上那些专属于程放的小习惯——已经足够证明,现在他们所看到的“伯爵”,是由伯爵夫人,所谓的“格洛莉娅”、实际上的“程放”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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