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放值多时了。方晋已经在旁边几次三番的催了。
宥宁头都没空抬,手下写写画画,嘴里应着:好,等一下就走。
这左一个等一下,右一个等一下,天已经都暗下来了。
方晋心疼他哥,跑到后厨摸了摸,给他哥炒了两个小菜,蒸了两碗饭。
菜香饭熟之时,丁怀远推门而入。
宥宁抬眼望去,微微一怔:这人身材颀长,白狐皮里子大氅,领子上的银毛越发衬得人俊朗清贵。他身上带着一股寒气,仿佛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路来到她眼前。
怎么这个时辰才吃饭?丁怀远解下大氅,放在桌边。
恩,忙得有些忘了时间。你吃过了么?宥宁笑得眉眼弯弯,人都轻快了许多。
饭够么?丁怀远迟疑了一下,挪了把椅子坐了过来。
宥宁推了他一把,让他离自己远些。
方晋正端着汤从后厨出来,汤滚烫滚烫地,才从锅里出来。这么喝上一口,肯定暖和着,方晋笑得更灿烂了,抬头正要跟宥宁卖个乖呢,一眼撇见了不该瞧见的事。
丁怀远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手指搭在宥宁背上摸着,宥宁在闪躲,但躲得并不真心实意。
方晋心下一惊:宁哥喜欢男人?这可怎么办?他该怎么跟干爹干娘开口?还有,他怎么跟宁哥说这事。
他退回厨房退得有些急,滚烫的汤洒了出来,泼在手上,手背红了一片。
丁怀远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意,宥宁垂着头吃饭,并未瞧见。
方晋随意擦了擦手,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没什么异样,这才重新出了厨房,远远唤了一声:宁哥,汤来咯。
坐好了。宥宁警告了一声,方笑吟吟地喊着方晋,哎哟,还是我家方晋好,这么懂事。
丁怀远一手摸在她腰间,宥宁吓得差点蹦起来:干啥呢。
不准说他是你家的。某人气鼓鼓。
他自己当了我爹娘的干儿子,自然是一家人了。宥宁笑着解释,不曾想还是醋包。
那是你爹妈的儿子,又不是你的。某人继续犟嘴。
好。宥宁甘拜下风,又问了方晋一句,方晋,后厨可有陈醋,越陈年的越好。
方晋当下一愣:有的,宁哥要喝?
不,是丁大人要喝,是吧,丁大人?宥宁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憋着,方晋你手怎么红了?
方晋赶紧往后缩,嘴里应着没事没事。
宥宁脸色一变,这孩子总是不说实话,刚伸手,一旁的丁怀远已经准备抓到方晋,淡淡说道:烫的,微红,没有起泡,没有脱皮,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