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丫鬟们进进出出,忙成蝶儿飞,脸上神色紧张,少威心也揪着,但又抑制不住想起了丁怀远抱着宥宁的情景,他叹了口气,眼眶微红。
出了片刻神,少威站了起来,径直出了周家大门,没一个人注意到。
一个时辰后,黄大夫洗了洗手,擦了擦汗,说没事了,小心静养一个月,他会每日来查看。
周剑锋亲自送黄大夫出门,陪他说了会话,方回屋。
柳玉湖洗了把脸,回了北屋,跟丁怀远一番客气后,话锋一转:丁大人今日既救了小女又救了小儿,我们全家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是唯恐招待怠慢不周。我家老爷陪大人出去吃个便饭,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丁怀远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这外之音,今天确实也是不便,他起身拱手:今日之事既是分内之事,又是举手之劳,周老爷和周夫人勿需放在心上。只是我还有公务在身,下次定来叨扰。
路过西厢房,丁怀远瞟了一眼,脚下未停,径直出了周府。
老爷,要不把宁儿送回后院养着,那边清净些。送走丁怀远,折回来的路上,柳玉湖就跟周文启商量这事。
周文启摇了摇头:眼下恐怕只能委屈宁儿暂住西厢房了,好在这屋子原本就是给她准备的。这丁怀远是个厉害人物,稍有不慎我们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还不知是福是祸。
老爷,你说这丁怀远起了疑心?他是敌非友?柳玉湖到底是个女人,考虑问题还是非白即黑。
也不是,只是丁怀远这人心思太深,也是个非池中物的厉害角色,但这些跟我们无关。能做到互不干涉,各走各的道是最好的。周文启心事重重,但他不能事事都说给柳玉湖听。说了也只是徒增她担忧,没有必要。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去看看宁儿吧。柳玉湖信周文启,他说的就是对的。
好。
周文启夫妇进门时,宥宁已经醒了,伤势还好。人起先是昏迷,后面却是睡着了。这是她对疼痛的一种自我催眠本事。
众人陪宥宁说了会,周文启遣散众人,让宥宁好生养着,就留下佳宁照顾。
絮儿,你跟爹来一下。周文启叫住了正往后院走的絮宁。
絮宁深吸了一口气,应了声是,心里却一再说服自己:有的话千万不能跟爹说,一定要先跟宥宁说。
自今天事情发生以后,宥宁在她心里的位置调了头,取代了她父亲的地位,荣升为第一信任人。
絮宁老实乖巧,周文启问什么她答什么,抹去了一些细枝末叶。周文启见问不出来什么,就让她回房歇着了。
西厢房分南北,南边平常无人进出。宥宁进来得太匆忙,还来不及整理,直到这会人都散净,丫鬟婆子们才开始收拾擦洗。
二小姐,这是不是李公子落下的东西。一绯红群袄丫鬟敲门进了屋。
佳宁接过一看,是根齐眉棒,她低笑出声:哟呵,一根棍子还值得弄个名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