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臣子们心里都有了一番计较, 召令一下,秦王宫御书房前的小路都要被人踏平了,来面见王上劝王上莫要逞一时之强的大臣们是络绎不绝, 慕容壡倒是会处理,直接把门一关,拒不接见,大臣们也聪明, 御书房见不到那总归王上要上朝的吧?于是那些个大臣们就集体在早朝时上言,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个相国出动三十万秦军,冒着与楚国开战的风险,实在是不值当,一群书读曰的老夫子,说什么都是觉得自己有理,慕容壡本就因为严无为遇刺一事心里烦闷,这些大臣们再一闹的,她是彻底没了耐性,气得她当场就直接罢朝了,放下话说这些人什么时候想通了她就再什么时候上朝。大臣们没了折,最后竟去找了宗族里的人,软磨硬泡,好一顿说道,宗族一方面是禁不起这些大臣们这般游说,另一方面是也想给慕容壡提个醒,让慕容壡知道自己这王位是怎么来的,便也应下来了。
这不这日天睛时,老叔公慕容易便是来了秦王宫,到了御书房的门前才让人去报通,糖糖进来通传时慕容壡正在同她那妹妹慕容晞下棋呢,听到说来人是快七十岁的慕容易,慕容壡一张俏脸瞬间就黑了个透。
要知道这慕容易可不是什么善茬,仗着自己辈份高,对慕容氏的子弟从来都是鼻孔朝天说话,慕容壡小时候因为玩劣,没少被这老叔公在她父王那参本子的,十回有九回受罚都跟这老叔公脱不了干系,不过话也说回来,莫说是她见了这老叔公头疼,就是她父王还在时见了这老叔公也得头疼。
说人能说道,脾气还不好,又不敢不给他面子,谁遇上都头疼。
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慕容壡当即敛了心思便对糖糖道,请他进来吧。
嗨。
坐在她对面的慕容晞便道,王姐有客,妹妹便不打扰了,先行告辞。说着就行礼要退下了。
慕容壡见此忙道,妹妹急个甚?是见那老叔公又不是见外人,你又不是听不得。慕容壡是心里有些许小计较的,一来她本欲为慕容晞与顾名赐婚,奈何楚王不安生,她派了顾名外出,这些时日里她倒也经常把慕容晞召进宫来说说话,想为慕容晞抬抬身份,盼着以后成婚了莫叫人欺负了去,这二来嘛,她独自一人见那老叔公确实头疼,慕容晞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分散下那老叔公的注意力。
唉,那些大臣们也真是会找事,真气死个人了
正说着话,那慕容易便是进来了,慕容易虽是年岁近七旬,精神样倒是一等一的好,发鬓花白,面带严肃,着一身青色长衫官服,走到慕容壡跟前一丈处下跪行礼道,老臣慕容易见过王上,吾王圣安。
慕容壡哪敢让慕容易给她行礼啊,忙下了榻一把扶起慕容易道,老叔公免礼免礼,多日不见老叔公,叔公近来身子可好?
慕容易被慕容壡扶起后倒也没客套,谢王上关心,老臣这身子还行,再活些许个年头约摸还是行的。
慕容壡也只能温和的笑着点头,生怕把这脾气古怪的老叔公给惹着了,正好这时慕容晞也上前一步行礼道,慕容晞见过老叔公。
听到慕容晞的话,慕容易还愣了一下,看着慕容晞半晌,不确定道,你是清河郡主?
慕容晞有礼有节道,回叔公,正是清河。
慕容易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晞,只见那慕容晞一身水蓝长裙,发丝三千只用一根玉簪束起,清新脱俗,模样标志,面上便也缓和了几分,不过几载未见,你竟这般大了,想你少时还与你兄长一道来我府中坐客,不想我家那混小子玩劣,害你落了水,若不是你会凫水,所幸无大事,老夫非扒了那小子的皮不可,今日见了,老夫便为当年的事同清河赔个不是。说着便是对慕容晞端端行了一礼,慕容晞自然是受不住他这一礼的,忙道,老叔公这是哪里的话,当年是清河少不更事,非要去采那池中莲子,自个不小心落了水,还害得小公子被老叔公责罚,清河心里甚是愧疚,哪还能受得住老叔公这一礼呢?
慕容壡在旁边听得眉头一挑,她竟不知慕容晞会凫水,那那日慕容晞落水,岂不是
她面上不动神色,绝口不提慕容晞当日落水一事,而是笑呵呵道,老叔公与妹妹说的可是老叔公那小曾孙,慕容积目?
慕容易道,正是那混小子,还劳王上记得了。
孤少时便去了黔州,对王都的宗室们大多都记不得了,倒是这积目孤是见过一面的,听闻现下在尚书令下当值?
回王上,是的。
慕容壡笑道,左右今年刚过弱冠,与孤一般大,便能进尚书令下当值,将来前途不可估量啊。
那慕容易哪会不知道慕容壡这番话是在试探,便也直率道,他哪里有这本事进尚书令,还不是老夫拉下了脸去请的先王许了个官给他,好在这小子争气,还没给慕容家丢人。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宗室子弟嘛,只要不是太废材,大上了些许都会靠着祖辈蒙阴在朝中或军中谋个差事,以往百年都是如此,到了而今,朝中半人官员都是宗族子弟,让慕容壡很是头疼,不过慕容易这么坦诚一说了后慕容壡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转了话题道,对了,老叔公来王宫,是有事么?
终归要说到这的,还不如她自己挑个头。
自然是有的。慕容易道,老臣是为王上调三十万秦军压楚境一事来的。
慕容壡心知这事是躲不过了,便也不避着了,如此,老叔公便坐下慢慢说,来人给老叔公看座。
嗨。
慕容易谢过慕容壡赐座后便又开口道,老臣不上朝已多年,自知年岁大了脑子不大清明,对这朝中事也不多问些什么,今日为了那三十万秦军的事还是那些个大臣们连日来我府里,吵得老臣头都疼了,实在是没了折子,便想着进宫来叨扰下王上,也让那些臣子们安个心。
这场面话说的确实漂亮,慕容壡自然不会拒了他,便道,难为老叔公了。
王上哪的话。慕容易道,王上真是下了召令令三十万秦军压楚境?
慕容壡点头,面色无异,是孤下的召命。
敢问王上为何?
原因么?自然是那楚王卑劣了,孤的相国与太子带着番好意去了他楚国,本是念着往日情份,想与那楚国和盟,岂料那楚王竟出言不逊,放出话来要娶孤的相国做他那狗屁王妃,相国不应,他竟派了歹人去害孤相国,连同还伤着了孤的太子,老叔公,外间那些个大臣们不知此事,相国一心为秦,又与孤相识十几载,自幼一起长大的,纵然是秦国相国,可也是个女儿家,孤万不可将此事拿到明间来说,坏了相国名声,叔公,您是知道孤的秉性的,那楚王欺人太甚,莫不是欺孤初登王位,想来试探不可?如此,孤便让他看看,孤是不是好欺的。
慕容易听了这话花白的眉毛皱到了一起,若是如此,便是那楚王欺人了。
先前那些个大臣们可没说严无为遇刺是这么个原由,真是如此,便是那楚王不把秦国放眼里了!
慕容壡不作言,慕容易又道,不过老臣担心王上此番出兵,列国所闻后合谋犯我大秦的话,又当如何?毕竟秦国前些日才收了巴蜀,惹得列国眼红,这不秦国现下边境上还在与那赖国打的,要是秦楚开战,列国攻我
那又如何?慕容壡却嗤笑道,一一打回去便是了!她甩了甩袖子,看似漫不经心道,却杀气必显道,我秦国立世百年,可从来没有怕与人打仗的时候,他楚王欺我秦人,孤为什么不能给他些教训?孤的大臣们,孤的子民们,纵有不是那也该我秦人来说道,他楚王莫不是还想来管教吗?且不说那还是孤的太子孤的相国,就是一介平民在楚受了这般待遇,孤也要率着大军去讨个公道来!那列国要是趁此敢合谋来犯我大秦孤便率着百官亲上战场,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打服了,打怕了,让他们知道我秦国的厉害,免得再惹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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