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天夜里白教堂区的歌剧院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事后警察们在坍塌的剧院地下室找到了累累白骨,歌剧院的老板被控告谋杀了十二名少女,这件事相关的新闻大概能够承包泰晤士报半年的头条。
但悲剧再惨淡也是别人的,伦敦的大部分市民并没有受到影响,特别是对于上流社会来说,这件事唯一留下的余震大概就是少了一个听歌剧的地方,以及给当晚成功从歌剧院逃出来的绅士淑女们增添了一笔关于“冒险”的谈资。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老贝克撑起一条粗壮的胳膊靠在窗子前打着盹,一边等着生意上门。
早晨买面包的人总是会多一些的,比如现在。
“请给我三个面包。”
嗯?
听到这个有的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低头看去。来者有一张清秀稚嫩的东方人面孔,原本就年纪不大,跟旁边路过的五大三粗的行人相比更加显得如同瓷娃娃一样,手里还牵着他漂亮得像教堂壁画上的小天使的妹妹。兄妹两个都有着和这个奢华又混乱的伦敦截然相反的,纯净又明亮的气质。
老贝克看到他们就笑了。
“Boy,你又来了啊……还有你,小天使,早上好啊。”
“早上好,贝克先生。”
兄妹俩乖乖和面包店老板打了招呼,看着他手脚麻利地装起三个面包,递过来。
买完哈德森太太要求的早餐,泽田纲吉站在售卖窗口前迟疑了一会儿,“那个,贝克先生,格雷先生他们……”
“嗯?你说老格雷?哦,小玛丽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真没想到,奥尔科特.布朗看起来仪表堂堂,平日里还会给福利院捐款,背地居然是个无可救药的杀人魔……”
人类的政府机构是不会承认歌剧魅影的存在的,所以这一切的罪行只能被推到发现了骸骨的剧院主人头上,不过作为召唤了歌剧魅影的主谋,奥尔科特.布朗本人也算罪有应得。
“……听说老格雷他们准备搬回乡下去了,等奥尔科特的判决下来了就走。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我们这片街区的人准备过段时间给他们开个告别会。”
面包店的老板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泽田纲吉也没有打断他,只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太阳每一天都会照常升起,人们的生活也在继续。
虽然野坂昭如在《萤火虫之墓》里说,“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是在告诉人们要珍惜现在,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解读,就算“现在”对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来说再痛苦、再煎熬,也要努力地、用尽一切力气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