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没有明确反对过。
呵,苏文宣这人,也挺爱给人瞎取名字的。
一会儿小霍,一会儿霍总,这会儿又是小老虎。
真是又腻歪,又甜蜜。
霍祈东在他有些潮红的脸颊亲了一下,悄悄贴着他的脖颈问:我是小老虎,那你是什么?嗯?苏文宣,你是小白兔吗?还是小白猫儿?
他想了想,苏文宣眼帘半耷拉的时候,是挺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儿,尤其是肚皮软软,就更惹人想去摸两把。
苏文宣哼哼着从梦中睡醒的时候,以为自己快窒息了。
他闭着眼睛本能地抬手想推开,手掌却摸到刺刺的东西,他一惊一乍。
还有个人pa在自己身上行凶。
更要命的是,肌肤要么冷要么烫,冰火两重天,显然是被人ba光了!
醒了?霍祈东在昏暗中,准确无误地将他两只手腕一并,一起用力按上他的头顶。
苏文宣脑子没完全醒过来,身体却已经醒了,头皮一紧,某些藏在心底里的记忆顷刻间汹涌而来。
他下意识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声音远比平时更大更严厉,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绝望气息。
嘘嘘!霍祈东立刻意识到他的反常,忙放开他的手腕,将人整个搂进怀中,苏文宣,怎么了?是我,是我!
苏文宣惊魂未定,咬着牙,一句话都没说。
他猛的掀开霍祈东,抽过枕头,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你干什么?霍祈东跳下地,缺不小心磕到g头柜,疼得皱眉,忙去拍开灯。
灯光大亮,苏文宣全身未着丝缕的身躯有种古怪的苍白。
霍祈东看过去,他脊梁笔挺,却脆弱又孤独。
苏文宣没回答他,而是大踏步地跨出去。
他也不知道,他刚才有一瞬间恍惚,情绪有点过激。
这的确不是平时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搁在平时,他怎么都能忍过去。
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竟然萌生逃意。
霍祈东要跟出去时,却见苏文宣拉上门,头也没回地道:我睡沙发,早点休息。
霍祈东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被单狼藉,以及那个原先放着枕头的位置。
深蓝g单上,仍旧能看到苏文宣落下来的短发,宣示着他长期睡在这个位置。
霍祈东轻轻摇头,这个人,明明不舒服了,却把房间让给自己也不愿意动怒?
他是不知道怎么发脾气,还是有脾气也全部咽进去?
在这点上,霍祈东的确不懂他。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人都是有底线的。
被触犯了底线,情绪激烈起伏,甚至于报复惩戒。
但苏文宣似乎没有这根底线,好像是一汪水,简简单单一看表明风平浪静,但其实呢
不管多大的石头丢进去,都默默地被他吞没。
深不见底到叫人心惊。
但他的深不见底与旁人的城府深邃是两回事。
苏文宣这种忍气吞声只叫霍祈东觉得心里隐隐作疼。
霍祈东坐着,冷静了三分钟,看一眼夜灯,凌晨一点三十三分。
他轻叹一声,忙起身出去,。
客厅的灯开着,苏文宣趴在沙发上,身上随便盖着沙发毯,脸也埋在枕头里。
沙发毯太短,只从他后背盖到腿根处,两条笔直的大腿就这么白生生地刺激着霍祈东的双眸,惹得他轻轻一咽。
看苏文宣听到声音肩膀轻轻一颤,霍祈东走过去一些道:你去里面睡,我睡沙发,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
温柔得不像霍祈东了。
苏文宣似乎已经没事了,摆摆手困意朦胧地道:没关系。你去睡吧。明天不还有事?
霍祈东弯腰,单膝跪在沙发边,看他不愿意抬起脸,只能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脑袋上,低头亲他的鬓角:对不起,是我的错,去卧室睡好不好?
苏文宣闷在枕头里,语调有些谨慎地道:不要这样行吗?不要夜里趁我睡着
嗯。不会了。
霍祈东很清楚为什么苏文宣能在自己身边睡得安枕无忧,因为他信任自己。
甚至于他也理解了,两个人白天不管怎么针锋相对,苏文宣都不会生气,但夜半的这种突袭的确容易摧毁脆弱的信任感。
霍祈东亲他的耳尖,不会了,苏文宣。
苏文宣闷声道:你就当我矫情吧。小霍,我想一个人睡。好吗?
嗯。那我睡沙发。霍祈东知道他一定不肯,只道,我抱你进去,不要反抗我,好不好?
他起身,推着苏文宣起来,试图隔着柔软地沙发毯把人打横抱起来。
苏文宣却自己扶着沙发上起来: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被霍祈东扶着起身,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
既然心里也的确是实实在在地喜欢他,更喜欢他的拥抱和亲wen,总是要面对的。
潜意识里虽然有点犹豫和畏惧,但毕竟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已经做出选择。
总不至于半道上还后悔。
非但没有意义,而且浪费大家时间。
苏文宣一向不喜欢后悔做过的决定,因为那意味着否定了当初那个做决定的自己。
没有人愿意否定自己。
他心思百转,最终于思想斗争中,无声地,自己说服了自己。
将所有情绪于无声中消解,他握住霍祈东的手。
既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一般,低声道:走吧,不早了去休息。
他拉着霍祈东两人一起上了g。
霍祈东一直不说话,因为从他的角度,意识到苏文宣的情绪转变特别古怪。
若是搁在别人身上或许早就已经爆发。
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样。
而第二天发生什么
霍祈东清醒地记得他思路清晰地给郑云峰打电话,谈条件。
想到这里,霍祈东忙将人抱住:苏文宣,你跟我说点什么?
哪怕你骂我两句也可以。
苏文宣轻声道:那你把灯关了。
嗯。霍祈东将灯关掉,再回过来,感觉到他平静地躺着,呼吸浅得近乎于无。
霍祈东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愚蠢的行为。
他再度将人拥住:以后都不这样,好不好?
苏文宣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不要吓我就行了,我老了。
他畏高,又格外怕深夜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