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郴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天已经全亮了,但是日光依旧透着股冷峻感,与正常柔软舒适的阳光有着明显的区别,程郴想这应该是人工模拟屏投射的光线。
拉上窗帘后,程郴又去洗了个澡,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首先得想办法搞到这个地方的通用货币,不用太多,能支撑他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够了,其次得找到出口,程郴有想过来时的那处跃迁装置,但想了想这么大一个地下基地,不会只有那一处跃迁点,没有冒风险回去的必要。
程郴用宽大的衣袍重新将自己裹好后,便打算出门打探一下情况,临走前看了眼自己的光脑,发现原休昨天半夜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向城中的方向走,我会想办法去接你。】
程郴想原休大概是通过某种方式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一些情况,但现在也没办法进来,只模糊地知道城中是个突破口。
程郴再次试了试给原休回消息,如预料中的情况一样,什么也发不出去,便只好作罢,收回了光脑,准备出门,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程郴没想到能有谁,打开房门,竟然是酒店的服务生,手上端着餐盘,餐盘上只有一只小碗,里面是红色有些粘稠的液体,旁边配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怎么回事?程郴皱了皱眉,问道,不过也没指望服务生回答,毕竟他能看出这是个机器人,考虑到这里机器人的智能等级,程郴不觉得能得到答案。
先生,昨晚您支付的房费里包含一顿早餐。没想到服务生一板一眼地回答了程郴的话。
程郴接过餐盘,看着碗里粘稠浓密的鲜血,露出一个僵硬又不出破绽的微笑,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已补全,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开始就可以稳定日更了
第十五章 被抓
程郴把门关上,将餐盘放在桌上,仔细研究了下,碗中的血液应该是从雄虫身上取的,程郴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并不新鲜,颜色已经有些发暗。
程郴将血液倒进了洗手池,再打开清水将池子四周冲洗干净后才放心,至于一旁的点心,程郴也是不敢吃的,哪怕看起来只是十分普通的食物,谁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原材料制成的,毕竟这个地方从上到下没有一处看起来正常。
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间或掺杂着推搡、谩骂声。
程郴从窗户探头出去看了一眼,一队高大健壮的雌虫士兵正骂骂咧咧地挨个房间搜查,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身体孱弱的亚雌,此时纷纷噤声让道,不敢言语。
程郴轻声合上窗户,将门反锁后,便到床头寻找抑制剂,只是昨晚还放在这里的几支抑制剂竟然一支都不见了。
程郴皱了皱眉,将床单被褥全部掀开,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抑制剂的踪影,门外嘈杂的声音渐渐逼近,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木质的走廊上,像是要把地板震碎。
程郴想这些人应该不是来抓自己的,毕竟才到这儿没两天,也没有露出过明显的破绽,但是在昨天打的抑制剂渐渐失效的情况下,身上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免会暴露。
砰砰砰接连几下敲门声响起,程郴只好先往离门最远的阳台走去,能躲一阵是一阵。
程郴一掀开窗帘,便打算藏进去,没想到一下子踩在了一只脚背上,差点没被绊了个跟头,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窗帘后面正躲着一个年轻的雄子,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此时正瑟瑟发抖地贴着墙根站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在看到程郴的下一秒惊吓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嘭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门似乎是被等不及的士兵一脚踹开了。
程郴一把捂住小雄子的嘴巴,连带着人向后退去,躲在了窗帘后面,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一群高大的雌虫士兵鱼贯而入,估摸有七八个人,一下子将本就不大的房间填得满满当当的。
程郴刚刚便觉得面前的这个小雄子有些面熟,此时凑近了看,才发现这不是安歌的弟弟安和吗?虽然没见过面,但以前在安歌的光脑上看过照片、视频,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儿,可惜眼下的情形容不得程郴多问。
外面的雌虫经过一番搜寻后,正商量着是不是要出去的时候,一道深沉的低音响了起来:
不对,这里有雄虫信息素的味道。说这话的雌虫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头,话音刚落,其他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程郴皱了皱眉,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的抑制剂是昨天才打的,这才过了不到一天,理应不会被发现,除非是鼻子特别灵敏的人才会察觉,这么小的几率偏偏让他给碰上了。
程郴正在想办法应付的时候,才瞧见眼前的小雄子安和背在身后的手心里正紧紧地握着几只细小的管状物,可不就是程郴找了半天的抑制剂吗。
程郴有些好气又好笑,一根根掰开了安和的手指,抽出其中一支,推开针管,动作轻巧快速地在自己脖颈上扎了一针。
抑制剂的效果很快,针头将液体完全推入血管后没几秒,空气中本就细微的雄虫信息素的味道彻底消散不见了。
长官,没闻到有什么异常啊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们将室内探寻了遍,也没察觉到有雄虫香软清甜的味道,只有一屋子雌虫独有的浓烈的荷尔蒙在弥漫。
被唤作长官的人皱紧了眉头,冷着一副面孔,眼神环视了一遍房间,厚重的军靴一步一步踩在地板上,最终停在了阳台的窗帘前。
程郴屏住了呼吸,安抚似的拍了拍怀中微微颤抖的安和。
走吧。领头的长官终是转过了身,摆了摆手,带着一群雌虫出去了。
程郴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怀中没了支撑点的安和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如获重负地喘着气,坐在地上小声抽泣着。
说吧,怎么回事。程郴走出了阳台,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长叹一声倒在了床上。
安和扶着墙站起了身,一步步挪到了卧室站在床前,仍旧小声抽泣着将手掌摊开递到了程郴面前,剩下的四支抑制剂安静地躺在手心上,他小声地说:抱歉,偷了你的东西。
程郴抽了两支揣在怀里,无奈地说道:算了,剩下两支你自己留着备用吧。
谢谢。安和一副乖巧的样子道了谢,将剩下两支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兜里。
听你哥说你不是在主星嫁人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程郴拍了拍床,示意他坐下说话。
安和刚靠着床的边沿小心地坐下,听到程郴问话的一瞬间又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我?
我是你哥在学校里的室友。程郴犹豫了片刻,就如实说了出来。
啊我好像听哥哥说过你,是叫程程
程郴。
对,程郴。安和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