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说:我也挺好的,工作比较忙,但过得很充实。
你
江渠还想问很多,但终究没问出口。他知道自己这女儿的脾气,对外人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他找不到话说,因为他在江莱心里也是个外人。
爸,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江莱低头,眼睛放在鞋尖上,选择直接向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提出了请求。她从小没有父亲的陪伴,也不知道怎么和父亲相处和聊天,这时她想念起岑谬的好来,要是岑谬在的话肯定很会活跃气氛。
江莱心里愧疚,她不喜欢伸手索要帮助的感觉,殊不知江渠被这一声不冷不热的爸都感动得要热泪盈眶了。
江渠连忙道:你说,你需要什么,爸都帮你。生怕说慢了,江莱就不会找他帮忙了。
我的朋友岑谬遇到了麻烦,被一个很有背景的人骚扰纠缠了江莱简短地说了岑谬的事,说到一半皱起了眉,她皱眉的样子与江渠十分相似,我希望那个人可以不要再骚扰岑谬。
江渠心道,是他的女儿不错了,这一脉相承的保护欲,都为这朋友找上自己了,怕不是普通朋友吧。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等待对方接听的时候问江莱道:你知道,我到这个位置了,很多事不好亲手办齐蜃家里在咱们商会也算龙头企业
江莱以为江渠帮不了她,眼里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
电话接通,江渠对那头的人说道:帮我组织个私人酒会,不用太大,记得给齐家和江莱发邀请帖,江莱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明天去人事部辞职
江莱:
江渠挂了电话,对江莱道:慢慢来,先约齐家的人来摸个底,看看这齐蜃是什么毛病。
江莱淡淡地嗯了一声,想道谢,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江渠见不得女儿这么纠结,心领神会道:不用谢我,总归是我欠了你们的。
人与人之间无非是你欠我,我欠你,父母子女之间的债最难理清。江莱对于江渠说的亏欠并不认同,事实上她并不觉得自己缺少的是父爱,母亲和姐姐都对她很好,所以她小时候也没有怎么对父亲有过期待。当然,如果江渠一厢情愿的愧疚能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庭足够重要,那也算是种自我安慰了。
思索了片刻,江莱还是道:谢谢爸,还有,您最近有时间的话去做个体检。
第11章
成年人没有多少人会因为心灵脆弱而放弃工作的,毕竟要养家糊口,谁还不被生活所迫。
岑谬也是个彪悍的,前脚被吓的三魂丢了一魂,后脚就抖擞精神照常上班。
踏进公司大门,岑谬目不斜视地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对助理小陈说道:组织所有人开会。
是,岑总监。
十分钟后,分公司的人就都在会议室规规矩矩坐好。分公司人不多,就一个投研团队,总共十来号人,团队里几个年纪大点的经理见着了比自己还小的岑谬,也不由叫一声岑姐。岑谬觉得自己生生被叫老了十几岁。
岑谬想通了,管他是谁,抢了她的项目哪有不争取的,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她对几个投资经理说:张总,刘总还有小王,待会儿跟我去一趟鹤天,咱们跟鹤天的老板周旋周旋,看能不能把项目抢回来。
没问题。
岑谬点名的几个都是分公司里出了名的能喝的,跟鹤天老总这种暴发户谈生意,免不了要应酬喝酒。她做好了今晚要喝到吐的准备,连醒酒药都买好了。
岑谬又跟新来的投资经理说:你们几个新进公司的,就尽量多参加路演,每个人至少这周看四个以上的项目,小的项目也看看,只要项目好都可以进一步写投资报告。
好的
小陈,你去把保密协议签了邮寄给中金集团,下午安排新人去中金参加路演。
是,岑总监。
行了,现在开始每周例会,从我左手边开始汇报上周工作。注意不要只反馈问题,每个人都得给出一到两个问题的解决方案。
岑谬打开电脑和投影仪,新一周的工作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开始,上午三个小时的例会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老员工自然领教过岑总监的魔鬼训练,新来的则叫苦不迭,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等岑谬终于宣布例会结束,已经是午饭时间,会议室里哈欠连天,哀嚎一片。
小陈问岑谬:岑总,你午饭怎么吃?
帮我约清方的销售总经理,中午和他吃顿饭。
忙,忙,忙。
从早忙到晚,岑谬人和手机都没休息过,一个又一个电话打着。助理小陈总算明白岑总监在总部为啥外号叫铁人,铁打的也没她这么吃苦耐劳。
忙活一大白天,晚上岑谬还亲自驾车,载着仨著名酒桶继续奔赴一线作战。想出人头地,就得有狼性,总共才那么几块肉,谁抢到就是谁的。岑谬从穷日子里爬出来的,最怕穷,不要脸不要皮也不能不要钱。
在路上岑谬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谈成了分红三百万,三百万,三百万才有了勇气去面对鹤天那油腻腻的老总。然而打开包房大门那瞬间,岑谬还是没能控制好表情,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这时她就挺佩服某些女团,尴尬成啥样了表情都能到位。
鹤天老总见到花容月貌的岑谬,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起身去迎接岑谬一行人时,地板都被踩得震了震。
在那双咸猪手搂上岑谬腰间前,岑谬不动声色地躲开几寸,同行的小王则假装无意地挡在两人中间,热情洋溢地和鹤天老总握上了手。岑谬顿时对此人另眼相看:有眼力见儿,回头调总部来用用。
酒宴上你来我往,岑谬带的三个人果然不是吃素的,人均喝完一斤茅台之后,脸上连红都没红一下。但那鹤天老总不好对付,许是脂肪过多,喝下的酒马上就被分解了,岑谬只得一杯又一杯的敬酒,亏她练出来一身好酒量,换普通人这会儿早就趴下了。
喝到尽兴,鹤天老总不敌鼎元四大酒桶,终于败下阵来,刚开始还能坚持下原则和鼎元的人打打太极,喝到脑子糊成浆糊似的,就开始称兄道妹,什么秘密都抖了出来。岑谬心想,这时问他银行卡密码他估计都能给你说出来。
鹤天老总管不住嘴,两三句话就卖掉了队友:不是我不想跟鹤天你们合作,齐蜃那家伙能有什么本事,就知道啃老,但是他背后有齐煌,跟齐煌能搭上关系,以后在江南就不怕愁了
岑谬听到齐蜃的名字,心里还是忍不住长毛,继而又想到:江莱姐她爹还是江会长呢,也没见江莱啃过老。
酒气上头,岑谬竟有些委屈巴巴的:江莱是木头做的吧,自己投怀送抱好几次了,她还能无动于衷。
难不成是她魅力下降了?岑谬摇摇昏沉沉的头,立刻否定了这丁点自卑的想法,怎么可能?开玩笑!
于是岑谬大言不惭道:啧,齐煌算什么?江渠还是我岳父呢。
一席话出,场上四个人都震得不轻,鹤天老总是没想到岑谬有这么大的靠山,得罪齐煌还好说,得罪江渠基本就宣布玩完了
而鼎元的三人却想:妈的,果然不敌岑总脸皮厚,什么亲戚都敢认。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岑总监是砖石王老五,谁脱单都轮不到岑谬,连对象都没有,哪儿来的岳父?
鹤天老总也没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狐疑地观察着鼎元几个人的表情,见其余三人都一副震惊的模样,暗忖:岑谬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