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庆红嘟着嘴抱怨:不玩了,你也不让我几步,每次都下不赢你。
岑谬走上前按住丈母娘的肩,看了眼棋盘,微笑道:妈,走斜马就能解这局。
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程庆红笑起来,算了算了,果然没你们年轻人脑子灵光,中午了我得去做饭,你们俩想吃什么?
岑谬说:红烧排骨!
江莱点头:嗯,就红烧排骨吧。
她们这边其乐融融,没多时胡同里传来一阵嘈杂的打砸声。
动静大得连厨房的程庆红都听见了,她朝江莱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江莱站在院子门口朝外看了眼,又看向岑谬:是岑叔家出事了。
岑谬怔住,最后还是沉了下脸:我去看看。
不出所料是追债的人找上了门。
岑玉贵和岑谬的姑姑岑玉珍前几年企图做生意投机取巧赚点小钱,借了笔高/利/贷,结果两人沉迷赌博,生意经营得一塌糊涂,不仅没赚钱,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岑谬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岑玉贵了,上次和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所有的交集,就是她被对方毒打了一顿。再见时,倒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对方被追债的人打得屁滚尿流。
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岑玉贵抱头倒在地上,你们看那个人,那个女的,她她是我女儿,她很有钱!我真的没钱了!你们找她吧!
追债的都不是债主,而是债主请来的专门负责追债混混。
几个混混踢了几脚岑玉贵:放你娘的狗屁!人家那么漂亮有钱能是你这种人的女儿?
是真的!真的!岑玉贵朝岑谬求救,阿谬,你救救爹!只要十万!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其中一个混混问岑谬:美女,你是他女儿吗你?
岑谬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当初岑玉贵怎么都不肯认自己这个亲女儿,现在为了十万块钱就肯认了?
不是。
岑谬说得毫不犹豫,转身要离开。
拿不出十万块钱他们就要用房子抵押!岑谬阿谬爹求你了!就十万!
岑谬转过了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趴在地上满脸土灰的岑玉贵。
岑家那破财的老房子还是岑谬爷爷奶奶留下的祖产,爷爷奶奶去世后,房产就到了岑玉贵手里。岑谬一直在好奇,岑玉贵和岑玉珍两个人什么时候能把这座祖宅败光。
岑玉贵见岑谬回头,以为她心软了,像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的:以前是爹不对,爹知道错了你永远是爹的好女儿!
岑谬眯了眯眼,看了下岑家老宅,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房子地段大概能值多少钱,然后才开口道:好啊,十万,我帮你还。
岑玉贵笑起来:听见没,她说帮我还钱,我就说她是我女儿了,我没骗你们
十万,房子归我,你从这个家滚出去。
岑谬嫌岑玉贵聒噪,又觉得自己遗传了几分这个男人刻薄的相貌,很恶心。
她想她妈也是傻,见男人生的唇红齿白就脑子一热嫁了,等看清了真相,已经把大半条命投入到了这段婚姻中,脱身困难。
岑玉贵愣住了,岑谬贴心地怕他年纪大没听清楚,重复了一遍。
她指指自己:房子归我。又指指指地上的岑玉贵,你,滚出这个家。
岑玉贵终于明白了,岑谬这只出逃的狼,在蛰伏多年后嗅着味道回到了故土,伺机咬在了曾经的仇人的脖颈。
他的指甲扣进地里,紧握了一把土,咬牙切齿地看着岑谬,露出了原本狰狞的面目。
岑谬波澜不惊地和岑玉贵对视。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岑谬心里想到。
你个臭/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干什么?给已婚老男人当小三!给黑/社会的人做情妇!你你现在还和那个江莱搞同性恋!你就是不正常,就是脏!你
他还要在说什么,被疾步上前的岑谬抓着头发扇了一耳光。
谁告诉你我和江莱在一起的?!
岑玉贵闭上了嘴。
岑谬又扇了他一耳光,扇得手有些痛。
给你二十万,是谁说的?!
第48章
岑玉贵以二十万的价格把房子卖给了岑谬, 签完买卖合同, 他就被赶出了祖宅。
祖宅是岑谬对这个家仅剩的一点温情,奶奶在这儿住过,她才愿意花点钱买下。但绝不可能有岑玉贵的立足之地。
二十万也足够让小人松口。岑谬早就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金融圈里那么多花花肠子, 要不是心思缜密细腻, 她也不可能成为投资界的新秀。
可能连背后的那个人都没有想到,岑谬能从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中察觉出问题。
问出那人的名字后, 岑谬恍然大悟,原来她从头到尾都被耍得团团转。
江莱知道岑谬神经脆弱,不能情绪激动, 担心她在岑玉贵那里被刺激到,所以岑谬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岑谬。
见了岑玉贵,岑谬是挺烦躁的,她翻出电子书买了本《金刚经》, 认真地读了起来。
江莱瞥了眼书名, 有些惊讶:居然不是在看《傲娇千金追妻记》。
她记得岑谬休假后闲得无聊, 沉迷看, 最近岑谬在追的《傲娇千金追妻记》正在连载中,足足三千多章, 岑谬每天都在偷偷看。大概是觉得看低俗文学太羞耻, 岑谬都没好意思跟江莱说,遮遮掩掩的,还是被江莱偶然看到了书名。
小秘密被发现挺羞耻的。
岑谬脸一红:你就挖苦我吧, 我看看佛经能静心。
江莱喝了口杯里的茶,淡道:你上次还跟我说什么低俗文学使人快乐。
是啊,低俗运动更快乐。
岑谬把电子书放下,作势去亲江莱,就被江莱抱了个满怀。
江莱不爱用香水,身上是沐浴露的奶味。岑谬本是说的一句玩笑,闻到江莱怀里熟悉温热的味道却是心神荡漾了起来。
她在江莱的唇齿间留连,然后侧过头,轻咬住江莱的耳垂,伸出舌尖触碰那凉凉软软的地方。江莱忍不住闷哼了出声,但随即贝齿咬住下唇,把那声闷哼咽了下去,她目光变得迷蒙,染上了几分情.欲的色彩,似有千言万语含在其间,让人于心不忍,又让人想要占有。
吐出的热气喷薄在颈间,氤氲出暧昧,凝成了水珠。细细算来,自从江莱受伤,她们很久没有上过床了。
岑谬感觉喉咙烧得有些哑,她低沉着嗓音:要做吗?
虽是询问的语气,烫人的身体已经盖上去,把人死死压住。长发垂下,盖住肩头,桃花眼似是含着几汪春水。
江莱拉着岑谬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低低地嗯了声。
那温暖的跳动让岑谬心头一热,她的手从江莱衣角下摆伸进去,一寸寸地探索,最后逡巡在将来胸前的疤痕上。很长的一道疤,还有缝合的痕迹。
江莱读懂了岑谬眼里的犹豫,她动了动身子,把衣服褪掉:没事,已经不痛了。
岑谬咬了口江莱的下巴。
想你。
想要占有全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