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处街口,缄默静立了半晌,感觉到心境平复下来,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沿路往回走。
片刻,他突然顿步,侧头往身旁漆黑的巷子里看过去。
巷子里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宋书犹疑须臾,倏地看见巷子里的青石板上爬出一个人影,对方怀里还抱着个人,看见他的表情仿若看到了救星:“大人!宋二公子——”
“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吧!求您了……”
青石板上,血迹蜿蜒,天边惊雷乍现,白光刺破天际。
大雨滂沱,月残风凉。
这一夜的京都,无处不风云暗涌。
……
皇帝的五十大寿,宴会上什么都没发生,南疆圣女没有到场,只有南疆使臣奉上贡品,歌舞升平的现场始终风平浪静,和宋师预想过的腥风血雨完全不同,甚至没人提起关于疫病的事情。
临初帝试探着意图给宋师赐婚,被他婉拒,随后也没了折腾他的心思。
毕竟如今太子与皇帝一党水深火热,暂时还腾不出手来顾宋家。
日子就这样过得十分平静,朝堂上依旧每天都过得像菜市场,南疆使臣一行住在驿馆里,半个月后离开,回了南疆,至此宋师都没有再见那位圣女一面。
此时的疫病,已经蔓延得十分严重。
宴会之后不过几天,宋师的蛊毒便发作了。
他浑身燥热,像是有火团在身上烧,前几日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只以为是天气转暖而造成上火,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这一次,宋师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半晌,热到满身滚烫,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看到被毒蛇咬过的伤口重新变得青紫起来,隐约明白,这大概是受到了毒素的影响。
虽然伤口早就消了肿,但它重新疼起来也是要命的。
重点是,这毒素发作的方式十分新奇,宋师虽然觉得燥热,但身上还有力气。只是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焦躁。
他跑去府上的冰库里找冰块,依旧冷静不下来,怕误伤旁人,于是遣散了下人,自己打了冷水去澡房泡着。
为了强制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甚至拿出宋书落在府上的不见雪,狠狠心,刚要扎在手臂上,澡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宋师没停,一刀稳稳落下去,眨眼便在手臂上划了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