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容貌清秀,身着的法师袍角刻纹也有了六道杠,本该前途无?量,整个中世界的大陆,高等级的光明法师无?论走到哪里都该最受敬重,他们聆听光明神的指引,向往正义与无畏,可是如今高傲的他因为和海盗同流合污一脚踏入泥泽……
“路西菲尔大人……”
陆绚一愣,“你是?”
年轻男人悔恨道:“我不是故意的……”
陆绚向来性情温和,心想如果年轻法师愿意改过,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还有赎罪的机会,“你愿意告诉我真相吗?”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风,飘忽着降落在年轻男人千疮百孔的内心深处。
年轻男人于深渊凝视着神祗,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自顾自道:“路西菲尔大人,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这些悔恨的话语比起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根本无足轻重!殿下,您还记得诺维尔吗?圣城的子民一直在等待您的归来,诺维尔教皇陛下也……”
他话音未落,先是如同卡壳的齿轮般停滞,随后忽地狂喷出一口鲜血,“伊泽大人……也……”他脸色青紫,额角暴起青筋,双眼圆睁,可是依然还在渴求地望着陆绚,像是还不愿认命,“伊泽……大人……还在等……噗——!”
又是一口鲜血,连带内脏的碎肉被喷出,年轻男人头一歪,再?没有了气息。
陆绚衣角被溅上血渍,他吓得接连倒退,一脚踏在某只坚硬的黑色长靴上,猛一回头,原来伊撒就站在他的身后。
男人微微抿着嘴角,虽然蒙了眼睛,但余下的表情却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他温声问陆绚道:“出什么事了?”
还?是那副温柔的,波澜不惊的模样。
陆绚却本能地毛骨悚然,他像是被吓到了,蓝色眼眸仿佛湖水一般摇曳,脸色发白。
伊撒蹙眉,伸出手将他往怀中轻轻一带,遮住他的视线道:“别怕,我会帮你处理?。”
年轻男人的尸体被伊撒搬走,直接扔进了海里,猪圈重新用水冲洗消毒,保证连一丝血腥气都没有留下,还?拿走了陆绚的法师长袍送去淡水池边清洗。
在没有了法力之后,伊撒做任何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但陆绚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陷入恍惚一般坐在自己的床上,球球蛋温暖着他的小腹,夏奈尔砸吧着新鲜羊奶,黑龙嘴上一圈奶沫。
夜晚,陆绚做了一个梦。
陌生的森林深处,他手持海螺,坐在湖边轻吹,半晌,除了几只野兔撞入他的视线,他似乎并没有等来某个人。
路西菲尔奇怪地起身,向着森林边缘墓地的方向寻去,当他离山谷越走越近,就听见潮湿昏暗的乱坟间传来属于光明魔法奔雷咒的阵阵轰鸣声。
那个熟悉而矮小的黑色身影倒在即将启动的法术攻击路径之上,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有了气息。
小骷髅的对面,是一位同样用黑袍遮掩面目的光明法师,“伊泽殿下即将成为教皇,你的存在会给他带来灾祸,不要怪我,这是光明神的旨意。”
他高举着施法的魔杖,正当他要降下万钧雷霆,赶到的路西菲尔忽然出手,铺天盖地的金色蔓藤冲向黑袍人,“谁允许你冒充光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