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桓扣着手指头,有点害羞:“哥哥好。”
“差辈了,叫舅……舅舅,就叫舅舅吧。”被顾览瞥了一眼,叶钦连忙改口,又转脸问一边独舞的黄大刁,“哎,你叫什么名字?”
黄大刁自豪极了,叉着腰说:“我叫黄、大、刁!”
叶钦握拳在嘴边掩了一下,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忍住笑问:“叫什么?”
“黄——大——刁儿!”这孩子说话有点带卷舌音,总是在自己本就振聋发聩的大名后面加一个“儿”字,听起来不仅有气势,还特别喜庆。
叶钦还想再听一遍那个“刁儿”的声音,于是又说:“什么,嗯?”
黄大刁噘着嘴问顾览:“舅舅,这人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啊。”
顾览说:“不是耳朵不好使,是脑子卡壳了,得开颅治治。”
步入九月下旬后,天气似乎骤然间变得凉爽,不热不冷的日子十分宝贵,正适合出门短游。幼儿园那一箩筐尴尬节目结束后,不到下午五点,叶钦让顾览和黄大刁坐上自己的车,单手打着方向盘倒出停车位,问他们:“你们都还不想回家吧,等下去哪儿玩啊?”
黄大刁大声要求去南城游乐场,杜小桓本来也想去这个地方,提前都跟叶钦说好了,这时候却突然反悔:“我才不去!我要回家!”
顾览以为他玩累了,就跟叶钦说:“要不你先把小桓送回家吧,小桓,你要是累的话,我可以先抱着你睡一会儿哦。”
黄大刁听见后率先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提出抗议,杜小桓不累也不困,但是特别想让顾览抱一会儿,又扭扭捏捏地不敢说。叶钦直摇头:“那我也累了,你能抱着我睡一会儿吗。”
顾览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幼儿园距离游乐场有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起先两个孩子在后座上谁也不理谁,到后面实在有些无聊,于是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抬扛,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在热火朝天地吵架了。
叶钦烦得不停揉太阳穴,顾览见他状态不是很好,就说:“我来开车,你歇会儿吧。”
“不用,就快到了,”叶钦皱眉说,“最近总是莫名心慌,有时候眼睛跳个不停,很烦,可是晚上也没有睡不好,不知道是哪儿的事。”
顾览知道叶钦公司新产品即将问世,长时间的高压工作,再强韧的人也顶不住:“我给你拿点安神补脑的东西吧,昨天晚上你还说梦话了呢,一副要跟谁拼命的样子,三更半夜的忒吓人。”
叶钦笑笑,脸上却仍带着一丝苦虑。
到了地方后俩孩子还在吵,顾览下车后买了两个南瓜大的棉花糖,成功把他们的嘴堵上。叶钦心事重重,其实没什么心思玩,单是两个孩子一起又让人不放心,所以他们只坐了摩天轮,过了鬼屋,还有两三个没什么刺激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