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血病三个字,他似乎没办法再重复一遍,一段话说完便在裤兜里摸出了烟盒,点了一根烟抽。
程砚宁也花了好一会儿消化,临了,安慰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病也是有几率治愈的。您不也说了,发现的早,肯定能治好的。
阎正摇摇头,苦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程砚宁被他悲观的模样弄得一怔,想了想又问:那她过来上学,没问题?
医生说了,最好避免去公共场合。得上这个病免疫力会变差,容易感染。可这孩子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这两个月一直在问医生,安城那边找了个权威,说是态度得积极点,也不要太悲观,慢性期会有几年,病情发展有个过程,现在用药物控制定时检查就行,要想治愈还得考虑骨髓移植。
那您
家里人配型都没成功,我和她妈商量了一下,预备再要个孩子试试配型,能想的办法都得想,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就这么空等下去。
好半晌,程砚宁都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好。
面对生死,有时候人会词穷。
他不经意间又想到刚才见过的阎幼清,女孩子除了脸色白点之外,各方面都挺正常。见面后但凡说话就带着两分狡黠笑意,竟是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病的模样。
他正走神,听见阎正突然又笑了笑:活了半辈子了,心态还不如一个孩子。我们家这丫头知道自己生病倒是比我和她妈还要坚强,不哭不闹还反过来安慰我们,可你说孩子又不是不懂事,心里怎么可能不苦,她就是不说。从小也是个马虎性子,中学里学习也就中等偏上,到了高中却突然开了窍似的,成绩突飞猛进,今年考了状元,都将我给吓了一跳,偏偏又闹着非要学地质。还是她妈,前些天帮着整理书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她笔记本里夹着张照片。
程砚宁听得正入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阎正吐口气,脸上情绪复杂,一中09届有个男生,考进来读了地质学。
余明安?
你认识?
程砚宁嗯一声,他在学生会,还算熟悉。
臭丫头把人家贴在光荣榜上的优秀毕业生照片给偷撕了下来。
程砚宁:
老爸!
两个人说到这,身侧传来脆亮女声。
他侧头,阎幼清小跑着到了阎正边上,见他抽烟神色一愣,抬手毫不客气地拔了他含着的烟,板着小脸道:你不都说了要戒烟吗?还抽?
不抽了。阎正无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