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宁正要找借口分开,闻言便点点头,行。
那我走了?
路上慢点儿开车。
嗯。
甄明珠说完话,拎着购物袋走了。
程砚宁目送她走远,转个身又进了门诊大厅,径直前往心身科。
科室外面分诊台,病患已经没有几个,两个护士正同安姜讲话,抬眸便瞅见远远过来一人。
安医生?
安姜尚未回头,听见男生清朗声线。
有事?
未语先笑,安姜的目光流连在他唇角乌青之上。
程砚宁这一天被打量得习惯了,因而并未展露出任何不适,只礼貌地说了一句我是甄明珠的朋友尔后客客气气地开口:能知道您为什么认识她吗?
他开门见山,漂亮修长一双凤眼里也不掩关心,可安姜记得刚才在楼下甄明珠使过眼色,因而并未答话,只温和笑言:抱歉,不方便说。
她是您患者?
程砚宁问,眸光里透出犀利直接。
安姜又笑笑,尚未想好如何应对这直白问题,又听他道:您是09年上半年认识她的吗?他似乎着急求证,又似乎不愿接受,问出这一句,声调不复平静稳妥。
话已至此,安姜索性不再多说了。
程砚宁也无需她表现回答更多,几乎在一瞬间,便想清楚整个细节始末。
那一晚之后,他尚且心事郁结无法疏通,更何况她这个惊恐之下动手伤他的人。他没办法去怪她,时至今日仍旧清晰铭记那一刻她骤然睁大的瞳孔以及发软跌倒的身子,她跪在他身边鲜血里,连个电话都没办法好好拨出。他一直介意那一刀,刺在腹部的刀刃如何不介意?可却从未想过,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放刀,平日里受了多少胆战心惊,仓皇无助。
他恨不能,穿过时间回到当初,将她紧紧拥抱,柔声哄劝。
突如其来这些认知,又一次将他打击,程砚宁没等安姜回答,也不曾去问更多问题,就那样抿紧了唇,转个身,不过分秒之间,修长身影消失在扶梯之上。
安医生?
边上的护士眼见安姜发愣,开口问。
安姜笑着看过去,没事,你们先去吃饭吧。
话落,她抬步往办公室里走。
推开门的时候随手将裤兜里手机掏了出来,预备给甄明珠打电话提一下。
号码未曾拨出去,又迟疑一瞬,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