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之中带了些轻微的埋怨,似乎对这件事还颇有微词。
周焯看他这副可爱的样子,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亲近而温暖的时光了。
但姜烁的胡话依然令周焯不解其意。
他送了东西给姜烁?用他们两个的东西一起做的?
一个孩子……是怎么做出来的?
只是在审讯手段都已然奏效的情况下,姜烁依然说的如此不清不白,便说明他心中把这件事看得极为重要,哪怕再强行逼问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于是周焯又试图从其他方向旁敲侧击,“那他算我们两个人的儿子?为什么还要他死呢,他是个好孩子。”周焯用有些惋惜的语气说道,“他也不是不像你的,他的牙齿长得很你很像,都有一颗是歪的,就连歪的方向都一模一样。”
姜烁被周焯逗得笑起来,颜色之间却多了几分忧愁,“但是帝国必须死,所以姜衡也必须死。你要对他好,也要让他死。”
这句话被姜烁翻来覆去念叨了许多遍,时而笑着讲,时而叹着气讲,更是令周焯感到迷惑。
姜烁没有否认姜衡是他们两个的儿子。
可是帝国还不存在能够让两个男人生孩子的技术——退一万步讲,哪怕可以,姜烁天天高坐帝王之位,就这么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下所有人?
他要自己对姜衡好,但又反复强调必须要让姜衡死。
姜衡死和帝国死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周焯还欲再问,姜烁却先轻轻笑了两声,也反手握住姜衡的手,仔仔细细在他指缝里流连,“我好高兴……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陪我说话了,后来,后来我做梦的时候你也不来了,你终于讨厌我了吗?”
周焯心中一紧,又是一软,不忍心再逼问姜烁,便放柔了声音道,“是,你让我好生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姜烁又轻轻笑了两声,还自顾自的满意点起头来,“讨厌我就好,讨厌我就好……讨厌我是应该的,我骗你……害你和小煊这么多年亲兄妹有矛盾,讨厌我就好,离我远远的……离我远远的……”
他又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周焯,眼中满是似水柔情,却又带着怯意,小心翼翼的问:“那,那我死了以后……就不要继续讨厌我了好吗?”
周焯心中剧痛,他猛然意识到也许这十几年来,姜烁都在承受着超出了极限的压力——而且并没有人站在他身边。他的精神在始终高度紧绷的状态之下,很可能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