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书对夏真言的讨厌源于夏真言对齐云书的喜欢。
这一点,齐云书确信无疑。
他可以在其他方面照顾她,因为这就是自然道理,但这不是他可以接受的感情,所以他逃了十年。
在这十年的最后几年,也就是他和夏真言都在国内工作的时候,他茫然过。
齐云书已经开始感到一种似有似无的焦虑,跟明确的工作目标不同,他似乎应该做点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开始。
当然夏真言回来后一直没有表露过再找他的意愿,他就以为他们就会这么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
直到夏真言打算结婚。
齐云丞告诉他时,他们正在酒吧喝酒。
齐云书愣了那么一瞬而已,然后说很好,恭喜她。
然后他开始整晚睡不好觉。
一种很轻微的紧绷情绪困扰着他,他会半睡半醒之间想到她,真正惊醒过来却什么都不清楚,只记得刚刚是思考到她。
白天时候,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拼命出现在她周围,非常迟来地想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影不断在夏真言的眼里流失。
他感觉他在逐渐失去她,明明他根本没有拥有过。
夏真言忙工作,忙结婚,不会再看他。
他心里堵得难受,又不知所措,看到她试婚纱,他什么客套话都说不出来,觉得刺眼得很。陪她去取画,看到那副侧脸的油画,他恨不得一把火烧掉,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画面动人,只是怎么都差真人半分。
婚礼的日子终将来临。
他费了些心思才给自己腾出这么多天,用来观赏她和别人结为夫妻。
他的心情如坐过山车如坠深渊,又急转直上。
那个时候他已经掌握谢原参与交易的证据,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告知夏真言。
不过说到底就算夏真言当面问他,他也不打算讲。
讲了夏真言想帮谢原弥补隐瞒下来怎么办——他都已经恨不得谢原立马消失了。
谢原凭什么跟夏真言躺在一张床上,到底哪一点配了。
连他齐云书都配不上,一个自以为艺术家的老骗子哪里配得上。
他现在是在帮夏真言,就算夏真言过后难过但她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
他一定会把这事儿处理妥当。
毕竟帮公主清理掉不干净的东西,是一个自大的卑贱者应该也是唯一能做的。
正式举办婚礼那天。
齐云书一个人睡在房间,彻夜未眠。
他的信息素出现轻微的紊乱,他去岛上医院挂了个急诊。
“可能是压力过大的表现,也可能是易感期的前兆。”
医生没给出肯定的结论,给他开了点稳定信息素的常用药。
婚礼结束后,他知道夏真言没走,所以他也退掉定好的机票。
他原本没想过要勾引她。
至少在下雨之前,他想的只是找个机会,安静地跟她相处一个小时。
而夏真言突发结合热,又没带抑制剂,说明这不在她固有周期里,属于不太正常的现象,大概也正是受到了他不正常的信息素影响。
这恰好给了他机会。
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又怎可能放过一个唾手可得、无法错过的机会。
隔绝了雨夜的房间,他掩盖了他的生涩和紧张,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都在颤抖。
看到谢原打来的电话,他再度失态,而夏真言选择的是那边。
哪怕他们刚亲近过,她也已经不要他了。
他只能用信息素将她全部包裹,还要哄骗她很淡。
在他从背后伸手触到她漂亮的脖颈那一刻,他想到为什么公主会住在阴森的高塔里。
是有人对她产生过于阴暗的欲望。
而他只有胆怯的理智。
他悄悄留下了那晚上夏真言戴的珍珠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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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是唯一能证明他们曾经亲密过的纪念品。
这是齐云书长大以后头一回和人肌肤相贴。
他学习讨人喜欢,但不喜欢任何人。
这种长久以来的厌倦超越了生理的欲望。
人们便传言他眼光过高。
齐云书只觉得可笑。
他从来不是个什么高级玩意儿,不过是受过夏真言的垂青,就谁都瞧不上了。
在夏真言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时,正是警方准备收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