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善想跟他说让他上来,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江季白原本就奋战了一天一夜,现在又折腾了半天,身体实在不堪重负地倒下了,江允善下水将他捞了上来,轻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声哄道:“歇会儿再找行吗?”
“阿姐。”江季白喉咙一哽,眼睛一热,将胳膊搭在了眼睛上,道:“温白只是被水冲走了对不对?他没有死是不是?”
江允善心头难过:“嗯…嗯。”
“他都说了,他想跟我一起过日子的,他不会食言的是不是?”
江允善轻轻抹去眼角的泪花,抽了下鼻子,连连点头:“嗯。”
“我得去找他啊。”江季白无力地仰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阴雨不断的天空:“可是我不能让大家跟我一起找…”
我不信他死了,所以我要去找。
可是滔滔洪水之下,人如何有生还的可能?他不能连累大家同他一块找。
“阿姐跟你一起找。”江允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你睡醒了,阿姐同你一起找。”
江季白终究太累了,昏睡了过去,江允善托人将他带了回去,江季白身上伤口大大小小,好多都被河水泡的发白,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季白走了后,顾延岳将整个军队整理完毕,又去跟季呈徵说明了情况,然后才回大雁关,回来之后,又听柳秦筠讲了江季白回来之后的事,觉得十分唏嘘。
江季白伤口多,又泡了水,半夜里就发了高烧,一般的郎中都束手无策,鹊老和常修儒又不在城内,江允善急得团团转,幸好季呈徵带着虞国宫廷御医赶了过来,才将江季白的病情稳定住。
江季白郁结在心,一直未醒。
温玄和江越带着观影军火速地赶了回来,江越去看江季白,温玄直接去找江承煜算账。
不过几日,江承煜在担惊受怕中寝食难安,瘦了一大圈,他看见温玄黑风煞气地走了过来,连连后退,眼神躲闪道:“晏…晏清…”
温玄直接把一把短刀丢在了江承煜的脚边,眉目寒冽:“殿下,自己上路体面些。”
“不,不不不,晏清你,你不能杀了我。”江承煜连连摇头,眼睛里满是惊恐:“我母后是你姑姑,亲姑姑,我、我是你堂兄,你…你不能杀我…”
“两条人命!”温玄突然吼道:“两条人命!你如何还我!”
“两条?”江承煜脸上显出几丝茫然。
“我舅舅!常文政!”温玄揪住江承煜的领子,目眦欲裂:“是你们母子向先帝进言如何除去我舅舅的是不是?冒充虞国军队,你们坐享其成,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晏清…晏清,你要理解我们啊。”江承煜语无伦次起来,他解释道:“当时父皇早就想除去常将军了,温家被贬,我和母后在宫中不得待见,我们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啊,晏清!”
温玄眸色变幻不定,江承煜继续央求道:“晏清,常将军的事都是我母后一人所为,你别杀我,我不起兵了,我也不要温家军了,我母亲是你亲姑姑,我…我是你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