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下,温白的眸子呈现出浅浅的褐色,像是一对琥珀,琥珀里面有个江季白。
这样认真的温白,以后也会对别人好,也会对别人说“我给你安排好一切”,想到这里,江季白心里很不舒服,他心头漾起一种奇怪的情愫,于是他自作聪明地把这种情愫归结为依赖,像是幼年是对阿爹和阿姐的那种依赖。
他无奈一笑,转开目光:“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温白敛笑。
江季白笑了声,不作应答。
“江季白,等今年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嗯,但愿。”
笙歌夜起,管弦阵阵,玉人巧笑倩兮,入眼皆是奢靡。许久未来春江花月夜,看着眼前一片熟悉,江季白有些恍惚。
“贤弟这边请。”夏侯离溪示意江季白跟着自己走:“这里景致不错,金樽清酒,佳人在侧,很适合谈私事。”
江季白撩开衣摆坐下,今日他在赌坊赢了几把后,就被夏侯离溪拉来了这里,他直截了当道:“你要说什么?”
夏侯离溪微笑:“贤弟,你还未告诉我你如何称呼。”
江季白随口道:“白问。”
白问?夏侯离溪诚恳道:“贤弟,你这名字编的有些许潦草。”
江季白略一思索,道:“白温,温暖的温。”
“白贤弟。”夏侯离溪抱拳笑了笑。
“直接称呼就好。”江季白道:“反正也不是真名。”
夏侯离溪咧了咧嘴角:“好,白问老弟!”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隔间外面便鱼贯而入几个少年。他们进来后,便轻巧地跪在了夏侯离溪的身边。
江季白打量了他们片刻,便知道这些少年是做什么的了,他蹙了蹙眉,等着夏侯离溪开口。
先开口难免会使自己处于劣势。
“白问老弟,你觉得这些人姿色如何?”夏侯离溪与少年们始终保持着距离,笑容也是温文尔雅。
江季白如实道:“尚可。”
“我还以为你会很吃惊呢。”夏侯离溪笑道:“你不介意吧?”说完,他看了看身边的少年,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季白。
“这是夏侯老板的私事。”江季白客气疏离道。
“哦?这便有趣了,你知道我有这种癖好,竟不慌的吗?”夏侯离溪探身,好奇地看着江季白。
江季白不动如山:“我为何要慌?”
“你不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江季白瞥了他一眼,从夏侯离溪的眼睛里,他只看得出戏谑和调侃,至于别的…他实在看不出来。“在下容貌平庸,没有这种想法。”江季白道。
夏侯离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容貌平庸?明明是芝兰玉树的少年郎,何至于成了平庸?
他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夏侯离溪仔细打量着江季白,发现后者眼神虽有嘲弄,可那多半是自嘲,他是真觉得他自己平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