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压着火气才克制住了上去踢这废物一脚的冲动,愤然起身,连在他身边多待片刻都觉着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进门后,沈祠十分贴心的给柳管家搬了张椅子,就坐在床尾,靠近萧北城,便能看清他与床上那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这会儿萧北城的伤势已经处理完了,头上缠着绷带,略显落魄,人也没什么精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是疲惫。
他瞥了眼哆哆嗦嗦的江陵太守,让沈祠也给人赐了座,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厢太守才刚坐下,又起来给人俯首作揖,“回王爷,下官闻楚,任江陵太守,今天的事……”
“问什么答什么,本王没提起的不必自己解释。”
“是……”
萧北城抚着君子游冰凉的手背,满眼忧虑看向为他诊病的大夫,问:“情况如何了?”
大夫抿着嘴,是一脸苦相,“这……在下才疏学浅,断出此人身患哮病,但却不知他昏睡不醒的原因,不敢胡说八道害了人性命。要不,王爷您另请高明吧?”
哮病……这更是确认了众人心中的推断,果然面前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就是当年病逝长安的姑苏君子游。
萧北城点点头,没有太多反应,回过头来又对沈祠道:“回去京城一趟吧,把姜大夫请来。”
“可……”
“不管当初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让君子游假死,他诊病的本事都是名副其实的,本王信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沈祠也就不好推辞了,当天便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是要带回那个目前唯一能道出实情的人来。
至于江陵这边,则由大夫先用药吊着君子游的命,确认他无碍了,萧北城才又继续盘问已经汗流满背的闻楚。
“江陵阴婚的陋习是古时遗留下来的吗?”
“回王爷,应该不算。前朝严令禁止冥婚以后,江陵地方官府的执行力极强,对待那些违法配了阴婚的人家,除了罚款以外,主张此事的人也要被判三到五年不等的刑期,所以没人敢啊。许是那会儿管理的太好,朝廷也就慢慢忽略了这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了这种习俗,咱们再想管就难了。”
“也就是说,两朝之间出现了断层,在这段日子里,可说基本没有阴婚的现象。”
“对对对,是前几年才开始的,官府屡禁不止,又被大户压制,没有办法,只能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