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君子游额头贴着地,神情掩藏在鬓发之下,连半点喜怒也瞧不出。
面对刻意隐藏情绪的他,萧北城也只是无奈叹息。
旁人听闻缙王被赐婚这事,都是迫不及待前来道贺,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去,还当是皇恩浩荡,殊不知萧北城夹在其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些人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都挨了狠狠一记后踢。
要说这位皇帝看似手无实权,做事温吞的很,实则也是雷厉风行,至少逼起自己人来的时候毫不留情,知道萧北城绝不可能违抗皇命,便以此作为得寸进尺的筹码,让他骑虎难下。
传旨太监走后,萧北城便一人进了书房,紧闭大门,任柳管家在外通报哪位大人送来了什么贺礼,嗓子都喊哑了,也是不闻不问。
他将太监一并送来的画卷摊在桌上,画上是个端庄大方的女子,唇红齿白,的确是美女不假,却并非他心悦的模样。
他瘫坐着合目深思,揣测着渊帝此举的目的,若说是因为抓住了西南商行的尾巴而需稳住定安侯,所以才把曹楠声的女儿硬塞给自己,道理似乎说不大通。
这位中书令曹大人在朝中势力不小,又是出了名的定安侯府幕僚,有事没事都喜欢凑到老侯爷面前巴结人,一心只想把爱女嫁给小侯爷秦南归。皇上这一纸赐婚的诏书下来,对两边都是不小的打击,强行结亲非但不能让他们冰释前嫌,反而会有横刀夺爱的意味,只会加深缙王府与定安侯府间的嫌隙。
很明显,一向厌恶朝中官员结党营私的渊帝就算想要损折老侯爷的势力,也不会把曹楠声硬塞给缙王府。那么此举,莫非是……
聚精会神时,忽听有人在耳旁轻声道:“真是个漂亮的人儿啊,可惜了……”
可不就是那不知死活的君子游?
一看到他,萧北城心里就一股窝火,扭过头去是铁了心要装睡,根本不想理会。
君子游还不死心,眼巴巴的贴了上来,“王爷就不想问,为何我会说可惜吗?”
“就算嫁进王府,她也不会得宠,空有王妃之名,享尽荣华富贵,却终生不得一儿半女。若有一日本王失势,她还要受牵连成为阶下囚,不止可惜,她还可怜。”
“王爷说的的确是心里话,但我所可惜的却并非郁婉姑娘,而是您啊。”
“本王?”
“这么好的姑娘都无福娶进门,多可惜啊,啧啧……我要是您啊,得闷在被窝里哭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