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子一抖手中的麈尾,睿智的双眸中隐约透出几分的期许,天下将定。
临淄城东门之外的农庄中,崔莞刚踏入后院,便碰见了匆匆迎来的岑娘。
素来沉稳淡漠的岑娘,竟是一脸焦灼之色,崔莞心中一突,陡然腾起一丝不安,下意识便开口道:“阿谨在何处?”
是了,每日候在门前迎她回庄的萧谨,怎么不在了?
闻言岑娘面色一白,“阿谨,未与你在一处?”
“什么?”崔莞心中一惊,“清早我便外出,阿谨怎会与我在一处?”
“果然……”岑娘四肢泛起一阵寒凉,当下不再言语,转身便走。
“岑娘!”崔莞三步并两步,绕上前,阻住了她的去路,沉声问道:“阿谨究竟出了何事?”
岑娘不欲与崔莞纠缠,可目及她脸上的坚决,略思一番便道:“阿谨用过午膳,便入了竹楼小歇,然而过了时辰仍不起榻,我推门入内,却不见他踪影。”
“园中可有寻?荷塘,假山,还有那片竹林……”
“都寻遍了,无人。”岑娘摇头打断了崔莞的急切,自发现萧谨不在屋内,她便差人去寻,因萧谨身上的毒,须得每日按着时辰服用解药,这是崔莞与萧谨皆不知的隐秘。
结果险些掘地三尺,也未曾寻到萧谨的踪迹,待侍婢来禀,说是崔莞归来时,她方抱着最后一丝期盼迎出,可没想到仍是……
“不可能,以阿谨的性子,断不会独自外出才是。”崔莞抿唇沉思,自萧谨被救至今,虽已不似最初那般胆怯,可仍是惧怕人群拥挤之处,故而萧谨独自外出,绝无可能。
寻思片刻,她忽地抬起头,“墨十八!墨十八不是守在阿谨身旁?若有意外,他应当最清楚!”
崔莞从未对刘珩身旁的侍卫身手有过怀疑,况且每日早出晚归,她所乘坐的驴车,皆由卫临所驭,墨十八则守在庄子中,守在萧谨身旁。
“……”岑娘焦灼的神色蓦地变得游移不定。
对着那双闪烁隐晦的眸子,崔莞顿悟,心中遽时一片冰凉,“墨十八,不在庄中?”
她知晓两月前,自己前往平潭山时,墨十八曾暗中跟随,往后一段时日里,卫临也察觉过数次,可莫约过了月余,墨十八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平潭山附近。
对此,崔莞曾私下问过萧谨,这才得知墨十八这些时日一直守在他身旁。故而,才会问及墨十八的去向。
没想到……
岑娘亦是懊悔不已,她不该在这时候,仍让墨十八前往平潭山打探,否则也不会失了萧谨。
“岑娘。”崔莞眯起双眸,她盯着岑娘阴晴不定的脸庞,慢慢地说道:“阿谨的身份,究竟有何蹊跷?”
既然萧谨并非独自外出,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被人掳走,在这座看似稀松平常,实则另有玄机的农庄中,要做到悄无声息,不动声色的带走一人,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