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嗓音犹如一道惊雷,狠狠的炸响在帐内!
众人神色皆是一变。
突然,怔愣中的观棠闻及一道细微的,略带颤抖的声音,来不及多想,她猛然“蹭”的起身,对那已是触到崔莞袖角的护卫,沉呼道:“住手!”
跟着秦四郎的护卫,身手自是了得,听到观棠出言,立即便顿住脚,连那触碰到半片袖角的手也快如闪电般缩了回去。
“观棠,你,你这是何意?”陈副管家神色微变,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惜观棠仅是眸光沉沉的扫了眼昂首而立的崔莞,俯身轻柔的将躺在榻上的秦四郎扶起。
“郎君?”
陈副管事见状,哪还不明白,观棠方才的举止是因何而起,他眼中不禁浮起一丝慌乱,但又被迅速压下。
到底还是赌中了。
相较于陈副管事的慌乱与桃兮的仓惶,崔莞心中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士族重名,尤其是像秦四郎这般肩负一族声誉,一言一行皆受到世人瞩目的世家公子,是绝对容不得自身沾染上一星半点的污秽。
即便这番话出自一名地位低下,出身卑微的渺小庶民,也不行。
帐篷内一下便寂静无声,包含崔莞在内,众人均将目光投到在观棠的搀扶下,已然撑住身子坐起身的秦四郎。
只见明珠的莹辉中,一张苍白得不见丝毫血色的俊美面容上流转着一缕痛苦之色,额前刚被拭去的水泽不知何时再度泌出,沿着额角缓缓滑过姣好的轮廓,垂悬于光洁的下颌,在莹光中熠熠生辉。
随着一阵起身的晃动,汗珠子倏然坠下,滴落在那身洁白如雪的华服上,秦四郎纤长细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露出一双虽强忍痛楚,看上去却平静无澜的眼瞳。
“郎君。”
待秦四郎刚坐稳,陈副管事立即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后,抢先开口道:“这小姑子身藏芙萝,显然是心怀不轨,郎君切不可心慈!”
说罢生怕此话力度不够,他又添上一句:“原本这小姑子便出现得蹊跷,朗朗乾坤,何来盗匪?再者若真如她所说,是位落难庶民,又何以断文识字,出口便是圣人之语?”
“故而,某以为,说不准她是故仇派来暗害于郎君的人!”边说他边暗暗冲桃兮使眼色。
桃兮急急接话:“不错,郎君不喜花香一事,婢子早便差弗儿告知与小姑子,可不想她却……”说着声音一低,哀哀自责道:“说来也怪我粗心,竟没发现这藏在她后腰中的芙萝,才害得郎君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