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慌里慌张,事情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钱世新把人押走了,未来得及细打听便赶紧来报。安若晨大吃一惊,让她速去看看情形,把周群和古文达叫来。
周群和古文达来了,两人都一脸凝重。
“他怎能随意押人,这里是紫云楼。”
周群道:“钱大人手里拿着白英白大人的令牌,巡察令可拘捕任何人,包括军方将官。”
古文达补充道:“若遇紧急军情,巡察使甚至有权先斩后奏,以立军威,严肃军纪,安稳军心。”
“那是督军之职,梁大人命白大人来查督平南,并无让他督军。”安若晨如今对这些官官道道的也分得清楚。
“确是如此。”古文达道:“但钱大人带走他们,是为了民间案子,与军情无关。”
安若晨暗暗提醒自己要冷静,问道:“是何事?”
周群道:“钱大人道,有人报官,在陆大娘的旧宅子里发现了你四姨娘的尸体,是被人掐死的。仵作说了,看手印是个男人所为。还有,前些日子田大人为救陆大娘和齐征,杀了一名男子,今日一早,那男子的娘子来了。先前太守大人派人去查找男子身份,一路问询,碰巧他家人也在找他。看到平南郡中兰城的查人告示,便找上门来。那人叫叶群飞,是个做园艺的工匠大师傅,手下有数个徒弟,还有些学徒工。家住茂郡石岭县,育有一子一女。他娘子道他平素常常外出谈买卖接活,也确是极喜爱美食,尝遍各家酒楼。他为人也随意些,喜欢游山玩水。这回他说好了去田志县谈买卖,谈完就回,结果久久不归,他娘子便差人去田志县找他。结果却听说官府在寻人,依着样貌特征,加上他的玉板指,便确定是叶群飞。于是便赶来中兰城查看尸首询问案情。”
安若晨认真听完,这下是真的冷静了。很详细,很周全,时间也很巧。段氏的死与她母亲牌位失踪,摆明了是要将事情与她牵扯上关系。但如果这事的份量不够,疑点不足以指控,那么加上另一个案子,事情就能更复杂些。
她重伤卧床,不能亲自做些事,所以她身边的人就很好用了。她不能透露找齐征他们查案的事,那么那个细作叶群飞也很好用了,从凶手一转眼变成了受害者。
可是这些事情虽然麻烦,却不是好栽脏的铁证实案,无非就是多绕些时候,把大家都拖得疲惫,增加些对峙辩驳的冲突罢了。无凭无据,前线还在打仗,白英也不能胡乱定罪。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钱大人走了吗?”
“走了。”古文达道:“他说姑娘卧床,就好好休息,他就不打扰了。”
“嗯。”安若晨点点头。前几日来逼她写供述时,他们倒是不觉得打扰。“我知道了,劳烦两位大人多打听着案情,有什么便来告诉我。”
周群与古文达都答应了。二人走后,古文达忽回转,问安若晨:“姑娘,要不要去与将军说一声?”
“说什么呢?如今还未知究竟发生何事,与将军解释不清,反而徒增烦恼。将军前线打仗也并不顺遂,我不想用些未有定论的事给他添麻烦。先看看大人们怎么说,然后再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