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希懦懦不敢应声。又听谭氏在那儿骂:“让我去受那贱人的气,呸!”
安若希忙讨好地给谭氏端了茶,又给她揉了揉肩。“娘莫生气,是女儿不好。娘受委屈了?要受谁的气?”
谭氏喝了几口茶,思绪顺了顺,忽然有了主意,转头看着安若希正待开口,却听屋外丫头叫道:“大公子来了。”
安荣贵进了来。谭氏拉着他就问:“你方才在书房那儿,想说什么?钱老爷不是那意思,是何意思?”
安荣贵坐下了,喝了杯安若希倒的茶,摒退了跟进屋来伺候的丫头,这才道:“才被爹爹又教训了一顿,但这事关重大,我还是得跟娘商议商议。”言罢看了眼安若希,暗示着谭氏是不是让姐姐也退下去。
安若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听起来这事与他们去钱府有关,自然也就是与钱裴有关,那她哪里肯走。安若希忙抱着谭氏的胳膊挨着她坐下:“娘,女儿也听听,兴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谭氏也正有让她帮忙的意思,遂对安荣贵道:“你便说吧。”
安荣贵看了眼安若希,便将他们去钱府的那几日情况都说了,包括钱裴晾了他们几日后,特意带他们去了兽苑,在老虎的身边吃的饭,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等等。
谭氏听得一惊:“这般说来,那钱老爷还真是不惧龙将军和太守大人吗?”
安荣贵道:“惧不惧说不好,也不知是故意装个样子给我们瞧瞧还是如何。但他咽不下这口气,想把四妹和大姐弄到手这倒是真的。他不是说了,要盯着大姐找到四妹,且她俩出了什么事,那便是细作干的,与他与我们皆无干系。”
谭氏皱着眉:“那让我们与安若晨那贱人不得翻脸,讨好巴结,难道钱老爷是想借由我们探听那贱人的消息,将四姑娘找出来,日后好对她们下手?”
“虽是没明说,但我觉得便是如此。”安荣贵道:“爹爹也正因此,才担忧日后惹下祸端,一路琢磨,后与我说,这事谁人都不许说。我劝了爹爹,钱老爷那头万万得罪不得。退婚一事已是对钱老爷重重羞辱,按他的脾气,未曾报复我们,反而笑脸相迎,定是我们如今还有用处。我们得先顺着他的意。反正与自家女儿接触联络,表示关切,合情合理,又不是什么违律乱纪之事,说到哪儿去都不怕。若是日后钱老爷真要求我们做什么出格之事,到时再议。
再者说,咱家原先的生意,酒楼和货行,也就那样了,往坏处想,若当真打起仗来,中兰城不安稳,酒楼货行哪里有好生意?我们若是需迁往别处避战乱,这些也带不走。只有玉石买卖是稳的,能运走,且拿到任何一个郡都是抢手货。钱老爷想稳住我们,我们自然也要稳住他。他办他想办的事,我们拿我们的好处。大姐黑了心肠竟敢不顾自家人的安危,我们又何必顾念她。她本就是该嫁给钱老爷的,钱老爷要对她如何,我们也不必管。”
“是这个理。”谭氏颇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