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对上霍去病的双眼,才说了半句话,泪水便止也止不住地涌出来,再说不下去。
霍去病轻叹口气,温柔将她的脑袋揽入怀中,轻拍她后背,柔声道:“我知道,他实在待你很好。”
子青将头抵在他胸膛上,不说话,泪水直渗入他的衣袍中。
周遭尚有不少士卒,此情此景自然引得他们侧目,亭隧内一片鸦雀无声,连方期也尴尬地干站在一旁。李敢给方期打眼色,让他把将多余的人遣出亭隧。待人都散了,他自己则朝子青和霍去病走过去。
“霍将军,阿原。”
“嗯?”
霍去病望向李敢。
子青抬起头来,看见李敢的眼神,方才察觉自己的不妥之处,忙用衣袖胡乱拭去泪,身子也往后挪了挪。
霍去病神情不变,手仍稳稳地圈扶住子青,生怕她的腿禁不住久站,不让她从自己怀中脱开,“阿原,你腿上有重伤,不宜在此地久留,寻处稳妥的地方将养才是。”李敢道,“咱们速回焦阳镇,到我姑父家的老宅去。”
“不…”
子青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霍去病打断。
“多谢好意,青儿随我回长安休养,就不必去打扰你姑父了。”
李敢看着子青,没理霍去病,仍平和道:“我姑父的老宅现下无人居住,只留个看房子的老仆,你不必担心有所不便。再说,焦阳县距离此{司最近,你现下需要的是休养,来日之事,咱们再做打算。”
“打算?”
听到这话,似有古怪,霍去病微微眯眼。
李敢转向霍去病,语气舒缓道:“霍将军恐怕还不知道,当年我与阿原是有婚约的……”
此事霍去病确是未曾知晓,一双利目嗖地扫向子青,俨然是在恼她瞒报军情。
子青不知李敢提起此事用意,家仇相隔,两人已断乎不可能再履行当年的婚约,被将军如此一盯,倒像是她的错般,遂不甚自在地朝李敢道:“李家哥哥,我们……”
李敢温和一笑,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你不必多说,无论你我之间是否履行婚约,我始终都应该照顾你。”
“……你不必……”子青不知该怎么说。
“难得李校尉这般重情重义,我替青儿多谢你。”霍去病含笑道,“青儿还是随我回长安养伤妥当,她腿上的伤我看过,用宫里的药还能少留些疤。”
“我李家的箭创伤药虽不敢与宫中用药媲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