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被莫姐的话一提醒,便也顺着她的意思问了下去,“莫姐,这窑姐可怜,书生也是可怜,你这烟翠楼里,是不是有好些这样的痴情书生呢?”
莫姐笑了笑,看了看雨儿。
沈勇也下意识地看雨儿。
“呵……”雨儿笑得有些惨然,道,“沈公子,天下痴情男儿和痴情女儿,我相信一样多。”
沈勇微微一愣。
“可是痴情人未必都能遇上痴情人,而痴男儿也大多不来窑馆娼寮,再加上窑馆里头的女儿大多凄苦,凄苦的人一旦爱了便多是痴情……”雨儿说着摇摇头,“所以,窑馆里痴情的书生不多,寥寥无几。”
“哦。”沈勇点了点头,道,“很久以前便有了么?”
“自古都有啊,卖油郎不就是一个么。”莫姐笑着说,边给沈勇和方一勺倒茶,边道,“我这烟翠楼,也不知道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前前后后,好几个人出事了,还有姑娘投井死了呢,莫不是她的魂魄作怪呦。”
“什么?”沈勇一愣,问,“烟翠楼有投井死的姑娘?没听衙门里报过啊。”
“呵呵。”莫姐笑了笑,“沈公子,这窑馆那是三管三不管的地儿,管来不管回,管银不管情、管贵不管贫,王法离这儿可太远了,更何况这姑娘还是自己想不开投井的。
“多少年前的事情?”沈勇问,“莫不是陈年旧案了?”
“两年前的事儿了。”莫姐道,“那个姑娘叫鸢儿。”
“鸾儿、鸢儿,好般配啊。”方一勺道。
“她俩可是好姐妹啊。”雨儿感慨地说,“命却是一样的苦。”
“具体是为何要投井的?”沈勇想要详细询问。
莫姐轻轻叹了口气,道,“雨儿啊,你说吧,说了这事儿我伤心啊。”
雨儿点了点头,对沈勇道,“鸢儿是个犟的,原本她也是不甘愿才沦落到了这里,本来日子也就过着罢了。可那一日,忽然来了个书生,他似乎出身不错,在这里与鸢儿喝了些酒聊了一夜,鸢儿便钟情于他了。”
“就这样?”沈勇有些好奇,只是喝了杯酒聊了会儿天,就钟情于一个人了?
“这种事情,很难说对错和应不应该的。”雨儿叹气,“那时候鸢儿还小,初入青楼没多久,哪儿知道那么多这欢场上的逢场作戏啊?一下子陷进去,可不就魔障了么?”
沈勇点点头,问,“那后来呢?”
“那个书生啊,是个老手。”雨儿摇着头说,“他经常来,把鸢儿骗得团团转,还说要给她赎身,鸢儿当时日日夜夜就盼望着那书生能救她出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