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妫语掩饰地手轻捏捏脸颊,转移话题,"我打算开算科。老一班子的人是革不成什么的,不用新人,只是换汤不换药。"
孙预沉吟着点点头,"不错。现任户部里的一些官员并非皆精于算科,开算科招贤革新,的确是个好主意。什么时候施行?"
"就在今科春闱吧。现离三月还有四个月,应该够时间准备。"
孙预敛着眉算了算日子,"再推迟一个月吧。春闱礼部本就紧张,再新添一科恐怕忙不过来,于录人上难免草率。还有,也得招些精于算术的官员来出题批阅,若在春闱一月之后,应该可以比较从容了。"
妫语想了想,"嗯,就在春闱一月之后......不过可以在二月开各州郡的算科小试,请各地名家出题,反正算术一门也不必太过准备。如此可以简省礼部之责过繁。"
"这样便是极好了。"孙预呷了口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咦?你怎么知道这不用太过准备?"
妫语莫测高深地笑笑,"不是说我为碧落之主,仙人下凡么?那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她说着莲儿由巷口弄里听来的传言,一脸镇定。
"呵呵呵呵,倒的确是仙人下凡,风华绝代。"孙预顺着话打趣,明白她不想说,也就不勉强。
哼!她微嗔地别开脸。来时路上的梅树在雪里还略显单薄。一阵风来,卷起枝头零星残叶,也卷起轻盈疏松的雪粉,一时四下里飘散开来,竟也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再过个个把月,便是梅花的令时,到时应是一片暗香浮动的清幽了吧。
十一月初一,小雪,大风。天骤冷,紫宸殿上设了五个炭盆仍抵不住寒风飕飕。
"成王,你刚刚说什么?"妫语将手贴在暖炉上轻问,仿似真的没听清楚。
"是。启奏皇上,据查,三藩王旧部大将,现任坊主杜先庭、副郎将娄本、团主李辑归、镇将胡承城于十月廿五晚密议大逆之事。虽未认罪,然罪证俱在,不容置疑。"成王将廷审记录呈上。
妫语一张张翻看,愈看脸色愈沉,"你这些都确实了?"
"回皇上的话,都确实了。而且......"成王顿了顿,有些故吊胃口地住了嘴。
"而且什么?"
"而且,据四犯府中家仆招供,近月余,四人曾与朝中几位大臣多有走动。"
"几位大臣?"妫语眸光一冷,锐利地扫过阶前的两班人马,"你把话说明白!"
众臣见到此番场景都惶恐起来,皇上的意思是极明显了,将谋逆一事广而扩之,借以清除异己。
"是。九月十八,娄本曾送一尊温甸玉观音及白银万两作为门下省侍郎沈召延大人二夫人的寿礼;十月初三,又在满庭芳大宴沈大人及朝中一干要员,并邀得'天都三姝'箫钟、鬟飞、扬灵三女助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