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爱卿辛苦了,这么笔数目要分得如此清楚着实难为你们了。"
汲克听着有些不对,与方星互视一眼,俱伏身跪倒:"臣惶恐。"
"惶恐?倒的确应该好好惶恐一下了。"妫语语气转沉,"仅今年的日常开支就费去了六百万两,这还不包括军饷和送流民还乡之资。那么大的开销都花在什么上了?"
花到什么上了?这个答案几人心中当然都有数。
"皇上,臣所奏之计书虽未巨细无遗,但一应开销名目都已列述其上。"方星朝在座的闻君祥与闻谙看了眼,说得大胆。
孙预眼一眯,却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好,好。"妫语连道两声好,心中已是气极,"傣科、公廨、赃赎、调敛、徒役、课程、通悬数物的审计倒是有名有目,但仓库出纳、营造、佣市、丁匠功程、勋赏赐与,军资器仗、和籴屯收呢?你可敢说都一一对应了?"
方星一惊,汲克已然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方星,居然胆敢如此说话,这不是逼着皇上把话挑明了来说么?当今皇上又不是个暗弱的主子,遇强愈韧,这下,看来皇上是想执意详查了。自己怕是难逃罪责,稍一不慎,这条命都得给赔上。唉!一时糊涂啊!
妫语眼神阴沉,出口已带冷肃,在场好歹也有几位老臣,但却是不敢妄自开口讨个没趣了。
"方尚书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臣,臣,臣明明已经详查清楚了......"方星还想辩他一辩,但汲克看了却是更加担心。虽未曾听说皇上精于算术,但会这样问可不像只是试探啊!方星如此心存侥幸,看来自己若不尽早脱身便会有杀身之祸了。
"那你的意思是朕算错了?"妫语第一次起用这个象征皇权至高无上的自称,话中的阴森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