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边背后一凉,直挺挺的跪到了地上,他已经明白了这位侯爷的意思,一个呼吸不畅晕死在关外。
身后蛮族的杀声愈发临近,汤浩望着关上那道白影,如今他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在算计别人,而是这位长兴候一直在算计他。
“我汤浩驻守蜀遗坡一生,这就是朝廷给我的答案吗!”
汤浩瞋目大吼了一声,额角脖颈青筋暴起,而后拔剑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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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涓一条不冻冰溪被整片染红,甚至血水太浓,宛若地狱黄泉逆流而行,渗进蜀遗坡的水源。
沈晏清裹着那一袭白裘,独身立在蜀遗关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冰封峡谷中所发生的一切,他淡色的眸子不曾为任何一刻而触动。
身后传来细密的脚步声,沈晏清这才开口。
“回来了。都处理好了?”
素娥在沈晏清背后躬身,“是。”说罢步行至沈晏清的左手边,与他共同分担这一血腥的罪行。
“老师,您大可不必自己承担,您别忘了,我是苏国的公主。”素娥将她尊贵的身份轻描淡写的讲出口,仿佛一点也不以它为荣。
沈晏清没有正面回答素娥的问题,他反问道,“公主知道集腋成裘的故事吗?”
素娥侧目,“学生不知。”
沈晏清目光飘得很远,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飘忽,隐在风声中听不太真切,却又字字入耳:“这世上没有纯白色的狐狸,只有狐狸的腋下一小块的毛皮才是这种最纯正的白色。”
沈晏清转过身,淡淡的望着素娥,“狐之白裘非一狐之腋,那些无辜的狐狸同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将士又有何分别?公主可明白?”
素娥的美目中有一闪而逝的震惊,她行了个标准的军士礼,答:“学生受教了。”
沈晏清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放至未完的战场,寒风吹拂着他额前碎发。
“要你做的事如何?”
素娥上前一步:“属下已将汤浩在那林中布下的亲信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素娥斟酌片刻,说的委婉:“侯爷,沈陵渊与军中几个老兵走的很近,那片树林尽头就是一悬崖,正好能看清冰封峡谷,我怕他。”
“怕他会恨我吗?”
素娥抬眸张了张嘴,却见沈晏清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
“本就是血海深仇,又何惧再添新恨。他早就该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