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皇宫的方向传来了钟声,回荡在京都城的除夕夜中。
很快,一则消息传到了容王府。
宫中告急!
皇宫,阜阳殿外。
景容带着纪云舒和卫奕赶到时,外头已经候满了一众大臣。
见他前来,众人纷纷散去两旁。
他行至殿门外。
张全说,容王,皇上要见你。
他赶忙进去。
殿内,几个太医站在床前,垂头叹息。
床上,祁祯帝面色惨白,身子消瘦,颧骨凸出,那双空洞的眼睛深到了眼窝里,疲惫无神的盯着头顶上纱幔。
才多久时日,竟成了这般!
景容走到床边。
轻唤一声,父皇。
祁祯帝闻声,轻吟了口气,才转动眼珠子看他,张了张嘴。
景容。
儿臣在。
那一刻,祁祯帝的眼眶突然红了,发白的唇抖擞半响,问了一句,你你可恨朕?
恨!
当然恨!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
景容垂了垂目光,儿臣不敢。
今时今日,他依旧是那个乖巧懂事、从不反抗的乖儿子。祁祯帝流着泪:朕这一辈子,在皇位上坐了二十一年,收复疆土、平乱定国,大临盛世乃是朕之荣,但也做过太多蠢事,当年,哪怕朕有一丝的于心不忍,你母妃也不会死,今天一切就都不会发
生,朕错了,朕错了
语气凄凉。
景容忍着心中的难受,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
景容,朕最对不起的人,其实是你,这辈子,朕亏欠了你太多太多他一边哭着说,一边伸手紧紧握着景容的手,努力睁着那双无力疲惫的眼睛,说,朕已立下遗诏,将大临江山交给你。
父皇。
你答应朕,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守着这片江山。祁祯帝喘着粗气。
景容根本无心皇位!
他心有犹豫,不知接还是不接?
祁祯帝咳了起来,拼尽生命最后几口气,用力的抓着他的手,声嘶力竭说道,你答应朕!
景容满脸矛盾,双眼赤红,蹙着眉心,浑身的血液似是沸腾起来,让他浑身发烫,看着自己父皇那双近似于恳求的目光和眼里的泪水,他的心就狠狠拧到了一块。
终于
儿臣答应你。这一句,他不知道拼了多大的勇气。
祁祯帝也终于安了心,松了最后一口气,平躺在床上,目光看着头顶上的纱幔,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