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晚不稀罕看,他头也没回,随口对凌肆夭道:“你想看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程未晚话音刚落,屋内深处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晚晚,人家先敲了门的,是你没听见,还怪人家闯门……”
说完,凌肆夭随手点亮灯烛,温暖明亮的光霎时充满了整间屋子,击退了霜雪夹击的最后那一缕寒意。
屋内亮起的那一刹,孟先觉微微眯眼,目光如钉,直向凌肆夭的方向钉了过去。
凌肆夭睡眼惺忪的,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胡乱地裹了一件毯子,站在桌旁,迷迷糊糊地给孟先觉倒水:“外面挺冷的,快过来喝口茶水暖暖身。”
说完,下意识抬头往孟先觉那边看去,一刹那就被孟先觉眼中的寒光给钉在了原处。
孟先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静静地看着凌肆夭,恰到好处地借助烛光掩藏住了眼中的那缕复杂又深刻的情绪。
孟先觉沉了沉嗓音,略有艰涩道:“你们二人,住在一起?”
程未晚顿住,在某个瞬间,他是有些心虚的。
是他自己的问题,导致当他被撞破与同性同居一室或稍有亲密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坦然面对。
即使他与凌肆夭什么也没有,他就总是怕别人以为他们有点什么。
那点小心思,生怕别人看出来。
程未晚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干干巴巴地问,转头看着凌肆夭,疯狂撇嘴做表情:“你不是已经睡了?”
凌肆夭奇怪地向他投去一瞥。
程未晚此时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拔下来,他若不问还好,此时一问,倒更显他心虚。
孟先觉怎么看他,怎么认为,和他有什么关系!
程未晚不敢回头,此刻他只感觉到后背上像是被火灼穿了两个窟窿,火辣辣的疼。
但他不知道,在短暂的这一瞬间,孟先觉的目光牢牢盯住了他,那目光复杂难辨,似乎有欣喜、有疑惑,有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的诧异,那占据最多地位的,还是眼中的那抹倔强与不服输。
他眼中的程未晚,银衣雪发,点睛红瞳,动静都是一幅画,再向下,他看到程未晚赤着脚踩在地上,袍子松松垮垮地披着,那双细白的脚就那么半遮不掩地露在了他的面前。
入眼皆是无边美色。
孟先觉心猿意马,他逼迫自己压下这种冲动,也压下心中漫出的狂喜,所有的情绪受他转化,化为一个细小的动作,只见他轻轻地将木盒放在桌上,缓缓松手,但即使这样,那木盒依旧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前辈,明日我将前往常央山,这个东西,恐怕来不及交给你,因此深夜叨扰,还请前辈见谅。”
程未晚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正常了许多,他这才彻底放下心,缓缓转身,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个木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