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夫本是有一对双生子,可惜男孩不到十岁就夭折了,只留下一个女儿。小葛郎君……小葛娘子一心学医,就做了男子打扮。她因为不从婚事,也担心我分娩不顺,三月初瞒着葛大夫只身到了长阳,我两胎孩子,都是她接生的。”
萧曜真是大吃一惊:“我从不知她是女子。”
元双感慨道:“我也是婚后才知道的。葛大夫已然知道了她在我这里小住,暂时无恙,可总不是长久之计。”
萧曜喝得晕晕乎乎的,不得不扶住廊柱:“……她是对亲事不满意么?若是不能情投意合,也没什么意思。”
“也不全是婚事。她医术再高明,可身为女子,如何能单独行医?正是如此,葛大夫才希望她早日成家,生儿育女吧。”
“不全是婚事,那就还是不满意。”
元双迟疑了片刻,对萧曜轻声解释了两句。
萧曜片刻后才听明白,惊讶道:“……景彦为什么不同意?”
元双为难叹气:“这就不得而知了。”
小葛郎君是女子已经让萧曜大为意外,但更没想到的是,裴翊居然会拒绝葛大夫家的婚事。萧曜难得起了好奇心,可是还没细问,却被颜延误解他这是逃席,又把人捉回去了。
又喝了几轮,萧曜这下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分明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得拉程勉过来挡酒,可找了一圈,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只好去问最近的费诩,哪知道费诩看起来自若,一开口,舌头都大了:“五郎么……早、早逃席了。”
程勉的酒量萧曜清楚,一听他也逃席了,萧曜再不愿多待了,赶快接过颜延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后,趁着薛沐冲过来找颜延猜拳的间隙,溜出欢笑喧天的正堂,找程勉去了。
费府本就不大,萧曜在院子里没找到人,刚一推开卧室的门,顿时有酒气扑面而来。定睛再看,程勉合衣躺在窗下的窄榻上,呼吸深而缓,已然是沉沉地睡了过去。见状,萧曜不免担心,走到榻旁坐了一会儿,见他眼皮间或一颤,神色也不和缓,犹豫再三,轻声喊了声“阿眠”,又去探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