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勉提起父亲就异常冷淡:“嗯。为我取了字,告与我知晓。”
萧曜立刻问:“是什么?这么久了,你怎么从来不说。”
程勉看他一眼,用手指点了茶水,在几案上写了个两个字。萧曜顺势读出声:“文卿……‘郁郁乎文哉’,配你正合宜。”
“父亲给儿子取字,是礼法所定,没什么合宜不合宜之说。”程勉淡淡说。
“既然程尚书为你定了字,那你的冠礼……”
“我动身来连州前提早行了冠礼。”
“是么?为什么才取字?”
“冠礼本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接任官职,权宜之计罢了。”程勉答,“也许父亲以为我在二十岁之前能返京。”
萧曜沉思了片刻,轻声道:“皇子满十五岁便行冠礼,彼时母亲去世不满一年,我旧疾复发,暂时没有取字。原以为近日宫中会有信函来,现在看来,恐怕是等不到了。”
程勉略一沉默,说:“陛下日理万机,连州远在千万里外,不可以常情度之。何况,一则你生日尚未到,也许这几日就到了,二则,你即便有了字,也难得有人以此相称。迟些就迟些吧。”
听出程勉话语中崎岖之极的安慰,萧曜没有告诉他自从来到连州,连舅舅的家书都很少收到,更不必说父亲的手书。他点了点头,忽然说:“要是届时没有书信来,你给我选一个好不好?”
程勉愕然:“我怎么能给你取字?你还是耐心等一等,陛下的书信一定是已经在路上了。”
萧曜前一句话纯属心血来潮,可是程勉拒绝后,他转念一想,觉得未尝不可,正色反问:“为什么不可以?你自己也说,旁人不会轻易称呼,你挑一个,只当送我的礼物。”
程勉简直被气笑了:“殿下,你的字,是我能取的么?我无德无能,于情于礼,势必要辜负殿下的厚爱。要是实在想要别字,可以去问景彦。他饱读诗书,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景彦又不是我的心上人。”
程勉沉下脸,别开头不去搭理他。萧曜叹了口气,又说:“你也不肯叫我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