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勉反问:“你吃好了么?”
萧曜想想:“还可以再添一碗。”
这个月来程勉连说话都少,抑或是也顾不上,如今又说起了说,萧曜觉得实在想念得很,正好多说两句:“……我之前就在想,以前你在崇安寺是怎么过的,过了这一个月,倒是不敢想了。”
一提到崇安寺,萧曜就难免内疚,而程勉则是一贯平淡:“崇安寺吃穿用度,都比连州强许多,不可以相提并论。只是抄经久坐不动,吃得太饱容易积食犯困,我刻意如此。你因为内疚,有意委屈自己,本不必要——只是我说了你不会听,我说来无用,就不说了。”
“没有委屈。”萧曜摇头,“我也没觉得饿,只是有些不习惯……金容寺如何说?晦日那天,你去不去?”
可程勉分明是习惯的,虽然两人刻意不提,这一个月来萧曜暗中观察其言行举动,依稀理解了程勉那超乎常人的忍耐和自律的源头。
“元双的孩子太小,做不了法事,但她去供奉经文,是莫大的功德,已然荫惠家人。晦日我不去了,我答应元双的事情已经做完,他们夫妇去足矣。”
萧曜点头:“我可以再添一份布施。”
“都随你。”程勉又看了看他,“你不添碗了?”
其实说话间,萧曜也觉得饱了,不过程勉这关心实在难得,萧曜心下奇怪,面上却不露,试探着问:“怎么了?你还有别的打算么?”
程勉始终很平淡,看神色也看不出异常:“你下午要不要出门?”
“不去。不过明天想去一趟景彦那里。”
“还有别的事么?”
萧曜更奇怪了:“倒是没有……”
程勉忽地一笑:“既然如此,我有意向殿下求欢。”
刚听到“殿下”二字,萧曜脑后一凉,再听清楚最后两个字,整张脊背都麻了,再一念间,已经扔开了茶盏,要去洗手。
尚未起身,程勉先一步拉住他的手,将萧曜拽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床榻的方向走。萧曜被拽得一个趔趄,直到程勉动手为他解腰带了,方猛然清醒过来似的抓住他的手:“我、我要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