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双点头:“裴县令托我为你裁春衣。做了衣裳,靴子就一并配了。”
“……还有衣服啊!”
“阿彤喜爱三郎,这次与三郎用一样的衣料,好不好?”
阿彤别提多高兴了,放下怀里的靴子,连声道谢,忽然,他又问:“那……景彦有没有新衣裳?冯叔叔、费叔叔呢?”
元双笑着摇头:“我手脚慢,只来得及做三郎、五郎与你的。”
阿彤想了想,又伸手搂住元双,悄声说:“元娘子你也给景彦做春衣吧。求你了,你做的衣服可好看了……他也好久没有新衣服了。”
其他人听见后,均为这童言无忌或沉默或莞尔——元双身为宫女,给阿彤裁衣已属份外事,如何能为其他成年男子做衣帽?
但谁也没有将真正的原因告诉阿彤。待傍晚时裴翊找来,他拗不住阿彤那望眼欲穿的神色,当众将包袱打开后,当即说:“小孩子如何能穿这样好的衣裳,元娘子莫要太娇惯他了。”
“是给三郎和五郎裁衣后余下的布料,也都是在易海买的。在京城,这样活泼的图案不常见,也未必拿来做衣袍,我这也算入乡随俗了。”
昆连一带布料的纹样乃至流行的颜色均和内地大不相同,这与此地连接东西、商贾往来频繁是分不开的。而元双这样出手阔绰的客人,在易海无人不知,凡是有什么新奇衣料、香料,都会先送给她挑拣。于是乎,自从到了易海,萧曜就多出了很多颜色鲜艳、花纹奇特的衣袍,也亏得是他,无论是常见的褐地、黄地织锦,还是不那么常见的孔雀蓝茵陈绿,穿上都不显得违和。
看到新衣服后,阿彤哪里还坐得住,隔三岔五就要往那一堆新衣服的方向瞄两眼。小孩子的心事最难藏住,恰好晚饭还要一会儿,元双索性带他去试穿了一套,黄底织锦上,是自前朝流行至今的陵阳公样,胸口处正好是一对被缠枝莆桃围住的天马,扬蹄欲飞,活灵活现。
阿彤生怕穿皱了新衣,坐都不坐了,萧曜看他这副神色,觉得有趣之余,又莫名觉得眼熟,不知不觉多看了几眼,阿彤更不自在了,同手同脚地藏到裴翊的身后,故作镇定又压抑不住雀跃地说:“还有一身蓝的、一身红的。元娘子说是给五郎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