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颜延的声音,萧曜很快地转过身:“我看得见。”
“我知道你看得见。”颜延在离萧曜还有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我又没说要和你一起去。要是只是逃席,就赶快进去。烤久了火,一时不会觉得冷。等觉得冷了,像你这样没吃过一点苦的,手脚就一定要起冻疮。”
意识到他是好心跟出来的,萧曜静了静,才说:“……我很快进去。”
颜延只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告诉他们有心上人就行了。”
萧曜立刻反驳:“我没有。”
颜延意外地挑眉:“原来没有啊?没有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老吴一句话说得不错,你要是想……”
萧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不由分说地截断了颜延:“不用了!”
说完,他立刻拿毯子遮住自己的脸,又扭头进烽燧了。
他心里堵气,回去后又找了点酒喝,醉上加醉,很快就陷入了昏黑中,这次无论耳旁怎么吵闹,眼皮始终沉得像被涂了浆糊,再也没睁开。
就这样,萧曜度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露宿,再醒来时,也是因为天色将明,火堆烧到了尽头,寒意一时压倒了暖意。他昏头胀脑、腰酸背痛地睁开眼,不远处还是有人在说话——
“……小郎君娇生惯养的,人倒是随和,还想着修渠。可这渠怎么能修得起来?他初来乍到,多半是不知情的。你有机会,提醒他一句吧。”
听出还是吴向导的声音,萧曜蓦地停下了一切动作。
片刻后颜延的声音响起:“他要想知道,不用提醒就会知道。要人提醒,不是无知,就是无心。过两天他就回去了。说不定过两年,也回京了。”
听到这里,萧曜如鲠在喉,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再回到易海城以近中午。离城门还有好一段距离时,萧曜已经看见元双守在城门边,心急如焚溢于言表。他心口一热,继而不由自主地轻轻勒了一下马,面有愧色地看着冯童:“……元双怎么到城门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