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童也摇头。
“殿下是怎么……”
“没什么。他不是后来去昆州了么?忽然想到,随口一问罢了。”
元双又想了想,还是摇头,遗憾地说:“要是田蕊还在,她肯定知道。”
“她为什么知道?”萧曜又迈动了脚步。
“她是赵府跟进宫的,与我和池真都不同。”
萧曜倒是不知道这点。但事到如今,也是于事无补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元双只顾着关心萧曜的身体,而冯童则问萧曜晚上要不要吃点什么,直到进屋之后,萧曜更衣完毕、又洗干净满是尘土的手脸,元双突然如释重负地看着萧曜,说:“殿下,田蕊是知道……还提过一次。丹阳侯行三……对,何家三郎。”
“何家三郎”这四个字,让萧曜在接下来的夜晚过得失魂落魄,连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的久违的琵琶声时,都是过了一阵才意识到,程勉不是独处——一个人没法同时弹两把琵琶。
可他并无心羡慕程勉此时的艳福,毕竟真正让他辗转反侧的,也不是断续传来的乐曲。
萧曜久违地做起了梦。
这个梦里他不知道身处何处,仿佛是着急赶路,又似乎是在追赶什么人,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什么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心急如焚。
可这急切实无道理,萧曜烦躁之下,不知不觉就挣出了满身的大汗。但渐渐的,他又开始笃信确实在找人,但在终于能看见来人的背影的一刻,他反而停下了脚步。
好在他要找的人察觉到了他的来意,慢慢停下了脚步,又不回头看他,只是问:“三郎所为何来?”
他无言以对,望着那人的背影,半晌后期期艾艾地说:“……无事。”
那人似乎笑了笑:“既然无事,你追我做什么?”
萧曜被问得更不好意思了,讪讪道:“……我也不知道。”
“那是想问什么?”
这句话让萧曜灵光一闪,急道:“对!……你那首诗,后两句是什么?”
……
萧曜睁开眼时,心口犹在狂跳。
他随手一摸后颈,手心处立刻感觉到了湿意,梦中人告诉他的答案仿佛还在耳旁,明明呼之欲出,却在即将想起的瞬间失去了一切线索。
萧曜又是烦躁又是懊恼地捶了一下床,坐起身后推开床屏,只见窗外还暗着,可是窗外已经能隐约听见鸟鸣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