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勉一个激灵,下意识追问:“你要搬出去?”
瞿元嘉侧过脸对他一笑:“最近你总是心急。话不让我说完。”
程勉一时间觉得心跳得太快,声音都开始颤抖:“……明明是你说得太慢。”
他这抱怨实无道理可言,瞿元嘉并不反驳,不紧不慢地说:“是一个小山亭,离尚书省只有一坊之隔,又在坊北,即便是步行,至多一刻就到了。”
程勉一声不吭地听着,过了片刻,瞿元嘉又问他:“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心烦意乱之下,程勉的语气有些急躁和冷淡:“心急也是你说的。安王妃心疼你,恨不得你多睡一刻都好。那你几时搬出去?”
瞿元嘉脚步缓了下来,回头冲他笑:“那山亭久无人住,我娘找了好些天,都没找到主人。今早一说,我恰好知道主人是谁。”
此时的程勉根本听不得他卖关子,满脑子恨不得拿鞭子抽瞿元嘉一下,才好解气。偏偏瞿元嘉还停顿了片刻,方继续说:“……大郎当年痴迷一名歌伎,为她置下产业。平佑年间京内大乱,那歌伎也生死不明,山亭自此荒废了,后来陆槿嫁到你家,我陪她一起盘点过程家的产业,这处山亭的最后一道锁还是我上的。”
听完这一通来龙去脉后程勉愣了愣,接话道:“既然已经无主,你怎么不去住。”
瞿元嘉反问:“谁说无主?你不就是主人么?”
“那你来是为什么?说了这么一通,找我借钥匙?”
瞿元嘉一挑眉,又笑起来:“我现在住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去住个荒废多年的山亭?不过我早前时候确实是去你家取山亭的钥匙,这才知道你进宫了。”
程勉不知道瞿元嘉到底是什么意思,分外心烦意乱起来。他不舍得真的抽瞿元嘉,只能随手抽了一记马,瞿元嘉听见响动,转过身来看了看程勉,又说:“五郎,你气色不好。”
“我好得很。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
“我想你。”瞿元嘉折回程勉身边,轻声对他说。
“你……”
程勉的脸腾地热了,狠狠瞪了眼瞿元嘉。瞿元嘉却只是一笑,还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去。”程勉冷着脸问,“既然不去住,你去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要是喜欢,我就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