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勉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安王府内有这么多的女眷,不由暗自惊叹,也不禁想真不知道这么多人平时都藏在了哪里。
坐定之后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其他人上来,而车内甚是宽阔,再坐三五人都绰绰有余。见对面的瞿元嘉神色平静,不像在等人,程勉还是问了一句:“就我们俩么?”
“宝音和妙音与其他女眷共乘……这是去佛寺,男女之防总是更严格些。萧恒笃信庄老,等闲不去佛寺,萧恂嘛,总是和萧恒在一起。”
“安王就两个儿子啊?”
“成年的就他们。近年来新生了几个,最大的五岁吧。”
说话间车驾缓缓动了,程勉知道安王的其他儿子不会同行,莫名松了口气,放松地靠在车壁上,又对瞿元嘉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安王府里有这么多人。”
瞿元嘉笑一笑,不置可否,片刻后又说:“哦,我安排了忍冬也随行,就是不知道他们将她安排在哪辆车上。”
程勉这几天都住在瞿元嘉那里,猛地听见忍冬的名字,终于意识到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他不好意思抿抿嘴:“谢谢你,让她也能出门走动。”
“身为女子,一生里受到诸多束缚,大半生都只能在方寸间过活,无非这‘方寸’的大小略有不同罢了。那时我去连州找你,那里气候恶劣,诸事艰苦,不论男女都要外出劳作,京城里讲究的男女之防自然无从论起,要我说,倒是不坏。”
“现在说起连州,你比我还熟悉多了。”程勉不由感慨。
瞿元嘉还是笑,随口说:“爱屋及乌而已。我一直不明白连州好在哪里,让你宁愿死在那里。说来也巧,如果不是你回来,明天我就该出发去连州了。”
程勉一惊:“你去做什么?”
瞿元嘉反问:“男儿志在天下。当年你去得,我就去不得么?”
“不是、不是。”程勉下意识地避开与瞿元嘉对视,问他,“你不是觉得连州不好?”
“就去过一次,不知道好不好。”程勉一脸紧张,瞿元嘉倒是姿态放松了些。
“你明天要走?”
“不走了。”
“……那就好。”程勉长松一口气。
“为什么好?”瞿元嘉问。
一时间脑中闪过若干个答案,又更快地隐去了。他莫名觉得狼狈,愈是不肯看瞿元嘉,也不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