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清将手里的香插在香炉上,“半个小时,尽快。”
说完便出去了。
任杰哭着跪在任妈妈面前,“妈!您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舍得我和爸呢?”
任妈妈忽然被召过来,此时还有些懵,闻言她红了眼,蹲下身想去摸一摸人任杰的脸,却穿过了对方,两人一鬼见此心里都是一阵难过。
“是啊,你怎么舍得啊,”任爸爸看着她,高声叫道,“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啊!”
“其实,”任妈妈抿了抿唇,不敢去看他们,“其实我早就有这个念头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拖累你们,我不舒服,你们也难受,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那天,那小伙子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要是这么拖累着你们,任杰别想找个好姑娘回来,谁愿意伺候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再说了,”任妈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其实我暗地里吐了几次血,我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后面痛苦地折腾,还不如自己解决了自己,你们也可以说我是懦弱。”
这些年的病痛,让任妈妈实在是受够了。
那天袁刚的话无疑刺激了她。
可刺激过后,她觉得对方说得对。
他们家本来就是又穷又瘫。
穷,还能靠自己本事赚钱,慢慢富起来。
可是瘫呢?
一辈子都是那个情况,没有办法好转的。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任杰又气又急,恨不得抓住任妈妈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对方,“我们不在乎那些!您是我们的家人啊,怎么可能是拖累?您一点都没有想过我们!”
“你这样,多让我们难过,”任爸爸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你这样,只会让我自责,我连你藏着这个念头都不知道!我算什么男人啊!”
“不是的,不是你们的错,”任妈妈吓一跳,可对上父子二人通红的眼时,却又说不出话。
半晌后,任妈妈才说,“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在下面会好好保佑你们的。”
任杰简直被她这话气笑了。
“您知不知道,自杀的人是不能投胎的,得在下面受刑!那比您活着的时候还受罪呢!”
“是啊!”任爸爸猛拍大腿,“你咋就这么不明白呢!”
半个小时后,祖清进了小屋。
任妈妈已经不见了。
任爸爸和任杰脸上都带着气。
面对祖清的疑惑,任杰说,“我们把我妈说急了,她说我们不明白她这些年躺在床上的痛苦,即便是下地狱,起码是能走动受罚的。”
想到最后那几分钟里,任妈妈忽然的怒骂声,任杰就觉得难受。
“她还说,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也就是去帮孟婆种种药草,干点农活,这些事儿她早就想做了,对她来说这根本不算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