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们还没和好,一定有话要说或是吵,玉簪石楠忙完,很快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是你的犯人吗?
莹月心里压不住气,她不跟婆子为难,但对上这个始作俑者,就没那么客气了,她咬都咬过他了,想不出来还能把他怎么得罪,索性一转头,直接质问。
方寒霄脸色不变,只是摇头他吩咐在院门口添人的时候已经预料到要把她惹得更生气,不过,他早上实在不得不出去,来不及等她醒来,她们徐家的人又实在能跑,当时要不是惜月跑了,还轮不到她嫁进来,因此他不得不预先做个准备。
那你把人撤走。
方寒霄很爽快地点头同意。他人都回来了,还要婆子做什么。
莹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领会到他这层意思:
方寒霄眼看她脸色刷地又寒了,跟外面飘的小雪花一样,心里也是忽地上下了一下。
他走过去,想拿她手里的笔,莹月不给,他好声好气地自己去笔筒里重新拿了一支,写:别生气了。我与你说实话,我一直瞒你,是因我至今尚有性命之忧。
这一句实在耸动,莹月欲待不看,眼角瞄到,又忍不住看了。
我没骗你,我遇过匪你知道的,那群匪徒,至今没有抓到,我在外面那几年,得知他们还犯了别的案子,手段更为凶残,一样逃之夭夭。
莹月冷静下来,淡淡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够聪明,分不出来他哪一句真,哪一句假,那就都不要听好了,还简单一点。
她是要走的人了,他这些事,本也该和她没有关系。
方寒霄心头一冷,在心里把薛嘉言踹了一脚。
因为他一早出去,就是找薛嘉言去了,他成长经历特殊,与姑娘打交道都少,在怎么哄媳妇上实在没有经验,从前好的时候怎么都好,这一下恼了,他有点不知该怎么下手,回想起自己的说话处置,处处都透着不合宜,难怪没把她劝回转,他后来又想了一篇话,可是一晚没怎么睡,再翻来覆去一想,似乎又不好了,直捱到天亮,他对着她朦胧里的睡颜发了一会呆,决定为求稳妥,还是找个有经验的人讨教一下去。
薛嘉言难得有机会指教他,乐得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地教他:方爷,你别上去就认错,没用,你媳妇张口就能反问你一句错哪儿了,你把自己从头顶到脚底反省过一遍,她还能不咸不淡地问你一句,还有呢?你得听我的,你装可怜!
我跟你说,你别拉不下面子,两口子关起门来的事,又没外人知道,你装得越可怜越好,女人心都软,一旦叫她心疼了你,多大错处都不算什么了,到时候你不用哄她,她得倒过来哄你,嘿嘿,里面好处多着呢对了,方爷,你到底是犯什么错了?
他真是信了他的邪,好处呢,就得一波透心凉。
你扣着我,到底还想怎么样?轮到莹月反问他了。
方寒霄有点闷闷地都成他扣着她了,他想怎么样,他娶回来的妻子,当然是想跟她过日子了。
像这世间所有相守的夫妻一样,不,最好比他们还要好一点。
但她好像完全不相信了,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骗子一样。
他没法为自己辩白的是,他确实骗过她很久。
这让他如今的许多话都很难出口,太轻率地说出来,恐怕只会被她当成骗局的又一种。
你不相信我就不相信吧。
他最终叹了口气,写完这一句,不顾莹月警惕起来的眼神,放下笔硬是把她揽住,头埋到她肩上,带着未散的外面的凉意低声道:我自己知道,我对你的心,早就是真的。
第100章
我对你的心,早就是真的。
这句话在莹月脑子里回放三四天了。